北域的荡祟山原本只是一座无名的小山头。
以“荡祟”二字作为山名,听上去好像是一股子浩然正气,但若是踏足其中,便会立即明白,荡祟二字欲盖弥彰,只不过是一种掩饰。
浓郁的血腥气息充斥在山间,山上流淌赤红溪水,潺潺连绵,越是流淌越是清澈。
整座山峰,看上去就像是一颗颗高璇天幕的血色手掌,手掌处鲜血流淌,延展而下,化作一条条河流。
那座像极了一名巨人的硕大手掌的荡祟山头,山顶宫殿两旁,飘摇着大旗。
当年荡祟山的山主从东域外昆仑山斩妖归来,行囊里最具重量的,是一头修行境界接近涅生境的“夸父”,据说在妖族天下的妖君当中,已然无敌手,临近涅槃修为。
这位山主大人在坐稳了北域霸主的位子之后,此地的这座小山头就有了“荡祟”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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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珠光宝气的山门和莲华道台之后,是一尊大殿。
荡祟山的大殿两边,有着两排站位十分工的侍女。
这些侍女个个面容艳丽如美娇娘,站在宽阔走廊的两边,捧灯躬身长立。
她们挨个站在红木石柱之前,面色含笑恭迎大驾。
她们看似“生动逼人”,实则早已没了生息,被人完整的剥出了这副皮囊,在这里常年侍奉,不吃也不喝,不老也不死。
一位穿着黑袍的男子单膝跪倒在大殿正中间的那尊琉璃宝座前。
他微微颔首,有些胆寒的看着琉璃王座之上的那个阴柔男人。
“徐鸿,你的意思是,大景皇室的四皇子带着一队人马,消失在了我北域?”
高坐在琉璃王座之上的男人微微张口,用着极为阴柔的嗓音,轻轻质问着面前那个初入后境的男人。
跪在地上,名叫徐鸿的男人听到男人的嗓音,身躯微微颤抖,声音极轻道:“正是…………如此,谢先生。”
坐在王座上,被称为“先生”的男人轻吐出一口气,换了个坐姿,淡淡道:“你给了我一个很不错的消息啊。”
名叫“徐鸿”的男人听到这番话,腿立刻软了下去,一把跪倒在地上,声音颤抖道:“先生,我…………”
徐鸿支支吾吾,但还是在王座上男人的注视下,说出了心中的那句话:“是因为……他拿到了陛下的旨意,我等根本拦不住。”
殿内一层薄纱缓缓落下,隔在了二人身前,随风摇曳,人影幢幢,坐在王座之上,面貌阴柔的那个男人,自顾自斟酒。
谢姓男人面容清秀,轻抿着嘴唇殷红如血,面色则是诡异的煞白。
那位先生身上的阴气极重,胜过世间的绝大部分墓陵。
荡祟山的谢先生修行功法便是此等阴煞法门。
曾经有人直言不讳的说道,所谓的北域谢桓只是一只登不上台面的腌臜臭虫。
他永远见不得天日,永远只能龟缩在大景的一角,但其实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