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天,气候来回变换,明明白天是晴天,到了夜晚,就下起了倾盆大雨,雨声不间断,雨落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搞得人心惶惶
京兆府,萧致尚看着半夜还在审案的京兆府尹,说:“大人可以去休息了,审案明儿个在审,来得及”
京兆府尹擦了擦头上上的汗水说:“多谢郡王,只可惜,在下要完成圣上给在下的任务,大理寺卿还在养伤,参与叛乱的人数众多,在下要一个个审,不能缺漏”
萧致尚收了手里的扇子,说:“真是辛苦张大人了,只是,张大人,谢若尘入狱的口供,是否要交给圣上过目?”
京兆府尹陪笑的说道:“郡王此话何意?谢若尘不是什么都没有审出来吗?”
萧致尚拿着手里的扇子,让京兆府尹离近一点,悄声说:“有时候啊,什么都没有审出来,却偏偏能够证明,这些事情不是子虚乌有,是真的,张大人难道忘记了十年前陆家的血案吗?那件事情明着看是子虚乌有,可是确实是真的贪赃枉法,为此,叔父还牺牲了,张大人可要好好审案,莫要发生当年之事”
叔父,靖安王萧清远,当年的摄政王,死在了十年前原本杀神萧清远的名号,从此落幕
京兆府尹内心心惊胆战,表面上笑嘻嘻的说:“郡王殿下说的是,在下知道了,天色已晚,殿下请回吧”
萧致尚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张大人本王相信你”
说完,潇洒离去
京兆府尹拍了拍心口,说:“吓死了,快,把这份证据交给陛下,快”
“是,大人”
路上,彭迪不理解的问萧致尚:“殿下,既然谢若尘死是不争的事实,您又为何要将这子虚乌有的证据交给圣上?岂不是加重了她的死法?”
萧致尚淡然一笑,说:“她死,对于圣上,对于我,对于她来说,是最好的办法,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原本夜晚的倾盆大雨,到了第二日戛然而止,不少百姓在晒被子
百姓1:“哎,你说,这谢少将军,不会真的通敌叛国了吧?”
百姓2:“这可说不准,忠臣会生出异心,明君可以变成昏君,撇去通敌叛国的罪名不说,谢少将军私放流寇,鞭打皇族之子,欺君罔上,这些可都是真的,只有一件,便可以灭满门,更何况是很多件”
百姓3:“我家丫头很是崇拜谢少将军,说长大后要跟着谢少将军参军,如今看来,怕是难咯要是我说,女儿家就应该待字闺中,学学安宁公主玉京城的第一美人琴棋书画针织女红骑马射箭样样精通,可是人家不上战场,保家卫国是男儿干的事情,女儿家就应该待字闺中”
旁边有不少百姓在符合,这时候,大理寺卿带着兵队急匆匆的路过,有知情的百姓说到:“听闻昨儿个夜里,京兆府尹大人又搜集了不少谢少将军通敌叛国的证据,这下牵连到了定远候府,圣上大怒,令京兆府尹带兵,抓捕定远侯呢”
“是吗?我就说摊上这么个违抗圣命罔顾圣恩的女儿,倒霉是正常的,离谢家满门被灭,不远了”
百姓们在议论纷纷,而宫里的热闹比宫外更好
从昨个儿夜里到今早,安乐公主萧婉宁便跪在了宣德殿外,请求见圣上一面,但圣上暴怒之下,扬言她即便跪死,他也绝不会放过谢若尘
萧婉宁狼狈不堪的跪在殿外,旁边是一直在劝她回去的紫苏
紫苏心疼:“公主,我们回去吧,圣上说不会放过,就不会放过,我们回去在想想办法”
萧婉宁脸色苍白,却坚定的说:“不回去,我要等父皇改变心意,若尘没有通敌叛国,我相信她”
殿内,萧冕乾将奏折扔到一边,说:“让她跪,朕倒要看看,她能跪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她随了谁,性子如此倔,谢若尘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朕的儿子女儿全都为她求情,她在边疆三年,该不会是学了什么巫蛊之术,善于蛊惑人心吧?”
叶公公不敢说话,昨夜,在萧婉宁来之前,七皇子萧承熠就来到了宣德殿,借着献药膳的名义为谢若尘求情,结果,萧承懿被杖责五十大板,禁足于皇子府
苏公公将奏折捡了起来,说:“瞧陛下说的,若是谢若尘真的学了巫蛊之术,早就不在了,哪会留到现在啊,七殿下跟安乐公主,或许是一时鬼迷了心窍,过段时间就好看”
这时候,外面太监前来通报:“陛下,四殿下和殿殿下求见”
萧冕乾:“让他们进来”
萧承凛和萧承栩一起进来,齐声说:“儿臣拜见父皇,父皇金安”
萧冕乾看着跪着的两个儿子,一个是纯贵妃的儿子,向来跋扈,一个是云昭仪的儿子,温润如玉,他的二十个儿子中,最看好的、最满意的,莫过于萧承栩,这次谢若尘通敌叛国的罪名,也是他呈上来的
“起来吧”
“儿臣谢父皇”
萧冕乾看着茶杯里的茶叶,说:“你们也是为谢若尘求情的吗?”
萧承凛与萧承栩对视一眼,随即,萧承栩说:“父皇,儿臣是为婉宁妹妹求情的,婉宁妹妹年幼无知,被坏人蛊惑犯下大错,还请父皇念在婉宁妹妹年幼,念在先皇后的份上,绕过婉宁妹妹”
萧冕乾:“不是朕不想饶她,朕从来没有怪罪过她是她,为了一个谢若尘,跪在门口,她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不赖朕,若是先皇后知晓自己唯一的女儿如此不堪重用,估计会后悔生了这个女儿吧”
萧冕乾看了萧承凛一眼,说:“老四,你想说什么便说,朕不会阻拦”
萧承凛立马下跪:“回父皇的话,儿臣方才见大理寺卿带着重兵去了定远侯府,谢若尘如此罔顾圣恩,违抗圣命,又杖责皇族之子,通敌叛国,儿臣请求父皇诛谢若尘九族,以便震慑我南明律法”
此话一出,萧承栩和叶公公苏公公迅速看了一眼萧承凛,萧冕乾放下手中的茶杯,说:“你倒是狠心,虽然谢若尘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但朕不是昏君,她是奸臣,但朕是位明君,她的错,祸不及家人,更祸不及九族”
话音刚落,成公公从外面进来,看了两位皇子一眼,萧冕乾说:“有什么事情快说,这儿没别人”
成公公:“是,陛下,陛下,大理寺卿到了定远侯府,找到了谢若尘通敌叛国的实质证据,但是……但是定远侯不承认,而定远侯的心腹说,这些是定远侯私通的证据,而非谢若尘私通的证据,大理寺卿想着先斩后奏,就命士兵拿下定远侯,却被定远侯的幼子一刀毙命之后,匆匆赶来的奉亲王也打算先斩后奏,杀了定远侯,灭了定远侯满门”
殿内一时间静的跟掉了一根针都能听见似的,安静不已,许久,萧冕乾开口:“证据确凿,无从抵赖,被灭了满门,是应该的,传朕旨意,少将军谢若尘罔顾圣恩,欺君罔上,违抗圣命,私放流寇,重伤皇族之子,又与其父通敌叛国,三日后,处以死刑,谢家军,流放西北,永世不得回京”
“是,陛下”
萧冕乾:“承凛,朕许久未见纯贵妃了,走,去看看纯贵妃”
萧承凛:“是,父皇”
刚走到殿外,萧婉宁大喊:“父皇,儿臣愿意和亲,但求父皇饶了若尘一条命”
萧冕乾步子一顿,回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萧婉宁“儿臣愿意和亲愿意嫁给金陵国太子但是请父皇,饶了若尘一条命,哪怕是流放西北,也可以”
萧冕乾哈哈一笑,说:“好,不愧是真的好女儿,先前无论朕怎么说,你都不愿意嫁,怎么如今换了一个人,你就愿意了呢?苏公公传朕旨意,谢若尘对于我南明,始终是有过大功,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三日后,与谢家军一起流放西北,无朕的命令,永不许再入京另外命令礼部准备下去,明日,让安宁公主远嫁金陵”
苏公公:“是,陛下,老奴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