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的身份确定吗？”李敬亭看着监控里在玻璃牢房内来回踱步的囚犯问道。

“是的，已经跟现筛比对物匹配了，他确实是肖河。”余思云将投屏界面切到肖河身份资料页面继续说：”不过按照资料显示肖河应该才33岁，眼前的这个人怎么看也有70好几了，我们猜测他可能遭受过辐射从而导致机体变异。“

“这个肖河是南区的交换生，还是量子工程领域博士研究生，他新世纪18年加入上帝之眼核变项目，此后并未有其他建树。”尚勇接着向李敬亭汇报，他对肖河的生平已经做了摸底。

“一个加入上帝之眼核变项目的南区交换生，为何多年后一直只是博士研究生？”李敬亭不明白前研究院为何会挑中一个并不是特别有建树的南区交换生进入盘古大坝，这样的特列意义在哪。

“他没有其他的事件？”余思云看着单薄的资料页面，不太满意的问向勇。

“他新世纪13年被扣过南区间谍罪，但是没有任何记录。”向勇转向李敬亭，显然是有人删掉了这段记录。

“他上过间谍名单？”李敬亭同向勇一样诧异，众所周知，无论是南区还是原北区，只要上了间谍名单，不论对错，一律处决。

“是的，根据调查结果与其比对物的口述，我们确定他新世纪13年被原北区安防部以间谍罪关押过，后来因研究院何白白教授担保并举证澄清，他才得以释放，且在就读博士研究生期间被何白白调入上帝之眼项目小组。”向勇陈述事实。

“又是这个何白白。”李敬亭喃喃低语，这三个字总是让他感到不安，他看着监视器里疯癫的肖河继续说：“他战后都躲在哪？”

“指挥，没有他的战后信息，根据他比对物口述，肖河在解放北区前几周就已经失踪了，但大概是因为战事吃紧的缘故，没有任何人关心这件事，他的比对物，也就是他姐姐口述，当时她找过何白白，但他都以忙于敬公葬礼为由拒绝相见。”

“他没有一刻清醒吗？”

肖河脑容量严重超载，如果使用CEPH复刻信息会造成器械超量短路，最好的办法就是Q2A审问模式，可他整日疯疯癫癫，根本就不具备审问条件。

“没有，他对任何事都没有反应，我们在想办法分段提取记忆，只是出来的结果大多不是很满意。”

“徐斐，交待了吗？”李敬亭摘下眼镜揉了揉高挺的鼻梁，相比肖河，徐斐更让他觉得疲惫。

“他是原北区安插的间谍，他的任务就是监视杨溯并向G335反馈，至于为何最后一条信号只有坐标他也只是按照要求输出并不知晓具体原因，这些都是他在我们解放北区前收到的指令，但他至始至终并不知道上级的身份。”

为什么要监视杨溯呢，为何要让徐斐在杨溯返回杨公馆后挑选她落单的日子发送那个坐标呢？李敬亭始终不能理解，他意识到杨溯遭受的一切似乎是那个人计划之中的事一般，就连她会同自己结婚也在那个人的算计之中，这种感觉太不好了。

“田阙放回去吧，她既然从头到尾都不知情的话，没必要拘留了，外派到南一区。”李敬亭知道杨溯迟早会知晓徐斐的事，让她远离田阙可能会让她好受些。

“指挥，北区那边已经催了好几次了，你要不今日出发？”余思云关掉腕带上无数个信息弹窗，自从李敬亭前天从北区回来，这些弹窗就没停过，毕竟淙公给新政府提了一个十分糟糕的建议。

“现在就去。”李敬亭向门口走去，他一个灵光转身说：“向勇，你用载体实体化何白白试试，看看那个肖河会不会稍微清醒点。”说完，李敬亭同余思云又一次向北区出发。

盘古大坝中央的能量环高频的闪烁着，站在坝低向上望去，巨大的压迫感让每一个仰望它的人都为之惊叹，这果真是上帝之眼，是这颗星球最重要的能量来源。

“杨教授，这个不是你科研的模型，你不能提如此不负责任的建议！”文有梧激动得在盘古大坝操作台上同杨砚淙争论着。

“你懂什么是科研吗？这玩意操控技术已经不是难点，甚至替代同位素就有好几种，就这样没有难度的可控核项目这么久都不能高峰值输出，难道不应该检查能量环本体吗！”杨砚淙已经厌倦了跟一帮半吊子的伪学家争论，他为这些人的保守思想感到失望。

“如果本体有问题，那它会直接熄火，根本不可能还有近50%的能量输出啊，你冒然的做本体检测，强制关机之后不但找不到原因，更危险的是能量源断供后带来的后果，这些后果您承担的起吗？”文有梧觉得杨砚淙只是一个没有政治觉悟的科研教授，他的任性只会给新政府带来隐患。

“文部长，我觉得淙公说的很对，这个低频输出确实不正常，我们从前只在外沿上找问题，可复盘无数遍也不能快速提升功效，看来，很有必要关机做本体检测，我知道关机影响巨大，但我们可以保证关机时间控制在1个小时之内，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我们的提议。”为了避免无休止的争执，张博士赶紧在淙公发火之前同文有梧斡旋。

“老师，抱歉，我来晚了。”李敬亭快步走上操作台。

“老师，文部长，请一起到议事厅，总指挥在等我们，针对能量环本体检测事件，今天会敲定方案。”李敬亭点头示意杨砚淙，看来他已经说服王叙弗雷蒂做本体检测了。

盘古大坝的议事厅并不宽敞，但这里每次都有跨世纪的决议诞生，王叙弗雷蒂坐在长桌的最里面，他的食指已经被香烟熏得焦黄。

“教授，您觉得能量环本体出问题的概率有多大呢？”王叙弗雷蒂想确认下自己接下来做的决定是否是正确的。

“0或者100%”杨砚淙盯着眼前的老小子，他不确定王叙弗雷蒂是否会做关停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