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像你这种活在睡前故事里不老不死的精灵根神明也没什么两样。”
“这样啊。你这蜜酒有些太凉了些。”
“我还当你会喜欢故乡的风味呢。”
“亚尔夫海姆可是很温暖的,只不过朗姿比较冷而已。”
“原来如此。”
精灵诗人与这个人类酒保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诗人知道酒保在拖延时间,但聊天总比在这空等有意思,何必拉下脸让大家都不好看。
“吱——”老旧的双扇木门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一个与这个地域融为一体的人走了进来。
一个牛仔!戴着一顶牛仔帽,穿着牛仔衣与皮裤,脖子上带着牛仔巾,两只皮靴上的马刺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从各种意味上,这都是一个牛仔。
酒徒们好像找准主心骨一样,就连刚才傻掉的酒徒的站的笔直,对着牛仔脱帽致意,在进门的牛仔点头后,酒徒纷纷整理好自身的衣着,走出了酒馆。
而牛仔则直接坐到了诗人的旁边,酒保见状将一个有着豁口的发黄玻璃杯放到牛仔的面前:“自己去找几瓶没喝完的拿来。”
“给开瓶新的?”牛仔嬉皮笑脸的凑的更近了些。
“开新的你给钱?”酒保反问道:“你还有钱?”
“行吧,”牛仔站起来,向着酒徒们之前喝酒的桌子走去,脚上的马刺“哒啦,哒啦”的响着。
诗人好奇的打量这个牛仔,湛蓝的眼睛映出他拿着喝剩的酒瓶子摇晃的形象,左挑右捡,对着阳光看酒液的颜色,最后拿了一瓶还剩下半瓶的黑啤酒回到吧台的座位上。
“诶!老桑丘,给冰一下。”牛仔把瓶子递给被称作桑丘的酒保,酒保接过的一瞬,手上出现与刚才如出一辙的鲜红纹路,白色的雾气从瓶口探出。
“暴怒还真是方便啊。”牛仔笑道,酒保桑丘对他翻了个白眼,把冰好的啤酒倒进了牛仔的杯子里,白色的泡沫突破杯壁的限制,顺着外壁流了下来。
“啊——嗷!”牛仔大饮一口,发出长啸般的怪叫,引得其他两人侧目。
随后他用袖子抹了抹嘴,轻佻又谄媚地对着诗人说:“能被你喝的蜜酒,大概真的是从奥丁嘴里吐出来的,只有像你这样的人才配——传闻你会记录所有有趣的故事,是吗?”他的眼睛盯住诗人的眼睛,声音沉低好似带有一丝祈求:“但丁·阿利吉耶里。”
这份祈求几近虔诚。就像野兽干涩的呜咽。
“当然,”但丁——那个诗人将左手镣铐所捆绑的书本放到了吧台上,吧台发出了“嘎吱”的悲鸣,但无论是桑丘还是牛仔都没有注意到这件无伤大雅的事,他们都在观察着这本足矣被称为碑石的书本:
书皮很是粗糙,好像是随便找了块树皮似的,但它的包角则如同金子一样璀璨,上面点缀着不知名的宝石。在封皮上隐隐有形似“Lov”的划刻字样。
“前提是足够有趣。”但丁翻开了书,打断了两人的观察,无数字符脱离书本,离散在空气之中:“你要讲什么?”
“放心,保准有趣的。”牛仔搓了搓手,眼中闪出一片光亮,似乎可以遮住眼睛中那些细密的血丝。
他张了几次口,又把话咽回了喉咙,犹豫了再三,好像刚才说故事有趣的笃定与决绝是假的一样,但最终还是说出了口,郑重其辞。
“一个关于骑士的正义与酒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