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凡抱着清雪，他已经在山中走了两个多时辰。

眼见天色渐黑，卫凡便准备在附近过夜。找了许久，卫凡总算发现一穴树洞。

树洞有些狭窄，但对卫凡来说却正好合适。这样才能避免因为太过安逸而睡过头。

找到树洞，卫凡便安心许多。瘫在树洞外的空地，卫凡顺手揉了揉清雪的脑袋。

一人一貂一阵沉默。因为貂不会说话，妖怪才会。

尽管如此，卫凡还是自顾自的问了一嘴。卫凡并不是甘于寂寞的类型。他能吃苦，但不喜欢孤独。

“小貂？你准备去哪里啊？”

清雪歪着脑袋，随后摇了摇头。

“是听不懂？还是说~，没有目的地？”

清雪躺在一旁，正为吃的发愁。她一脸失望的伸出手，又露出肉肉的两个爪子。

“没有目的地？”卫凡一脸惊喜的起身，并将清雪抱起。清雪柔若无骨，耷拉着脑袋任由卫凡。

“就是说，我们完全是因为命运而遇见的喽！”

卫凡因为离开家而寂寞，此刻又因遇见清雪而欣喜。

清雪连连点头，视线却不自觉的往一旁倾斜。

什么是命运？卫凡和清雪各有各的解答。

但清雪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她们的相遇当做命运。

卫凡将清雪抱在怀里，不住宠爱。

清雪却有些后悔了。首先，为她欺骗卫凡感情而后悔；其次，却是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

清雪看着自己眼前的果子，无比自责：“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吗？”

卫凡此时也注意到清雪的眼神：“你不喜欢吃这个吧？”

清雪转头看了看卫凡，微微点头。她已经决定坦然接受惩罚，但不代表她不能说实话。

卫凡脸色肉眼可见的暗淡下去，抱着清雪的双手也渐渐无力。

“这样啊。抱歉，我要是和我爹一样厉害的话。~~说起来，你先前也是为了烤鱼才接近我的吧。“

清雪被卫凡放在地上，茫然无措。

“我是不是，太自说自话了？”卫凡的声音也越来越低。

清雪见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不停的摆着爪子。她只是只貂，怎么能开口说话呢？

片刻后，清雪突然想到什么，四脚蹬着就离开了。

卫凡望着小貂离开，没有出声更没有哭。他只是环住双腿，独自沉默。

直到清雪回来，走到他跟前，卫凡还是没有反应。

清雪将托在脑袋上的兔子放下，拍了拍卫凡的大腿。

卫凡这才一脸呆滞的回过神来：“咦？你怎么回来了？”

卫凡看着自己的脚边莫名多出的一只兔子，顿时了然。

卫凡一脸惊喜，但问题显露出他半信半疑的真心：“你刚才是去捉兔子了？”

清雪连连点头，卫凡才总算放心。

“你都不给我说一声！我还以为你跑了呢！”卫凡半开玩笑道。

话音刚落，卫凡与清雪大眼瞪小眼，气氛透露出诡异的尴尬。

卫凡扣着头发，一脸歉意：“抱歉！你的表现实在太像人了。就像那些故事中的妖~怪~一样。”

卫凡边说着，脸色不停变换。直到最后，卫凡总算问出口。

“你不会真是那种会妖法的妖怪吧？”

禁仙绝地虽然不再危险，但灵力仍旧匮乏。况且没有修行方法，也无法修行。清雪很快便明白，卫凡他们这些原住民口中的神仙妖怪，大概是清雪的师兄师姐。

清雪本能的想点头，但又有些犹豫。她不明白，她告诉卫凡此事真的好吗？

仔细想想，她这一路也早就暴露了自己是妖的事实。不然卫凡又如何会这样问她呢？

想通此事，清雪点了点头，算是作为给卫凡的回答。

“果然啊！”卫凡恍然，但并不觉得惊讶，“我以前也遇见过呢！妖怪！”

“哦？”一道悦耳的声音传来，“我还以为是你接受能力强呢！毕竟是小孩子。”

“也有这部分原因吧！”卫凡挠着脑袋。

“所以，你小时候就遇见过妖怪？”清雪对此没有兴趣，但还是问了出来。因为她在卫凡眼中看到了渴望。

果然，卫凡将清雪抱在怀里，不住抚摸。清雪瞪着双大眼，因为卫凡明知她是妖，居然还把她抱在怀里！

“那时候我刚满六岁，我爹第一次带我出去打猎。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我迷路了。”

“那时候我也不懂事，不知道等在原地。越害怕，走的越快：走得越快，越害怕。就这样，我终于哭了一路，又饿又困的。”

“然后我就遇见了一条漂亮的青蛇！她耐心的将我带到我父亲周围，然后一转眼就不见了。”

清雪一边享受着卫凡的爱抚，一边提醒道：“所以你才这么不怕妖？妖可不全是好妖！你这样想是要吃亏的！”

“我一共只遇见过两只妖，而你们俩都帮了我！”

清雪不发一言，她脸皮可没厚到会去承认此事。但卫凡怎么想就不关她的事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