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林渊对自身的剑技充满自信,能将腿斩断得如此平整,这不是仅凭修为就能轻易做到的!
浩渺大地,能有此等手段者,绝不超过十指之数。
而他,林某人,正是其中之一!
然而,有一件事他未曾料到,被斩腿的并非“云舟”,而是儒风山的圣子,陈江云!
简直离谱至极!
不错,作为陈儒风唯一的子嗣,陈江云自幼便备受宠爱,宗门内的长老们视他如珍宝。
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摔了!从小到大,受过的伤屈指可数。
此刻,他莫名被人斩断一腿,这群人愤怒的程度可想而知。
仿佛感应到父亲的气息,榻上的陈江云艰难地睁开双眼。
瞥见陈儒风的刹那,陈江云顿时愣住,泪珠如豆般滚落脸颊。
泪眼朦胧中,滔天的恨意无法掩饰!他费力地蠕动嘴唇,试图发出声音。
然而,尝试许久,仍未能说出一句话。
毕竟,虽是外伤在腿,他所受的内伤亦不少。
望着儿子这般模样,陈儒风心中如刀割般疼痛。
他紧锁眉头,看向同样满腔愤怒的几位长老,问道:
“江云的腿……还能接上吗?”
首位长老手中握着断腿,怜悯地望向榻上的陈江云,然后带着愤恨摇头道:
“林渊这贼子手段狠辣,事先在江云的伤口处动用了灵宝设下封印。”
“我们虽已解开,但耽误了不少时间,如今……无力回天了。”
“况且……”
说到这里,这位长老犹豫了,看着陈江云,满脸惋惜与同情。
陈儒风自然察觉到异样,咬牙问道:
“况且什么?大长老直言无妨。”
闻言,大长老重重叹了口气,看了看榻上含泪的陈江云,最终选择以传音的方式对陈江云说:
“江云……无法延续香火了。”
“你说什么!?”
这声惊呼,完全出自陈儒风的震惊!
确实,独子被斩断,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晴天霹雳!
陈儒风的双目变得猩红,但他仍保持着最后的理智,看向大长老:
“腿若接不上就算了,此事尚有挽回之策吗?”
大长老叹气摇头道:
“无计可施了,那里……林渊那贼子也设下了禁制,何况已经破碎了。”
破碎了!那就真的无计可施了!
陈儒风身上的杀气骤然加重,眼中的滔天怒火毫不掩饰,连整个圣子殿都随之震动!
见他如此,几位长老交换眼神,心中怒火无处发泄。
是啊,若他们也一同前往,圣子殿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于是,大长老强忍怒火,朝后方的长老团示意,然后对陈儒风继续说道:
“随圣子一同前往的执事们被关押在执法山。”
“据他们所说,这贼子认出了圣子的身份,之后才下此毒手……”
听到这里,陈儒风目光骤然一凝,恨意难抑:
“林渊,你好大的胆子!”
一旁的二长老也愤愤不平地怒斥:
“此贼子真是狼心狗肺,宗主您之前还在炎仪寿宴上待他不薄,他竟如此对待圣子……”
“真是罪该万死,魂魄沉入九幽深渊!”
其余话语皆关乎正事,唯有二长老这句“您之前待他不薄”直戳痛处!
几乎让陈儒风一口气提不上来,恨不得刺瞎自己的双眼!
是啊,这双眼又有何用!
强压下内心的愤怒,陈儒风朝几位长老摆手:
“林渊之事稍后再议,请长老们先出去,我要与江云单独谈谈。”
大长老见状张了张嘴,最后化为一声叹息,招呼着几位长老:
“我们先出去。”
说完,众人纷纷离开圣子内殿。
内殿之中,陈儒风走向木榻。
他的步伐沉重无比。
直至来到陈江云榻边,直接坐在地上。
说实话,他心中的憋屈比陈江云还要强烈!
他从未想过,儒风山陈家的血脉会在下一代终结。
这也让他有了更多想法,他要为陈江云添一个弟弟。
当然,这个念头是后来才有的,现在他可没那么豁达!
榻上的陈江云,眼中浑浊的泪水仍在流淌。
陈儒风心疼极了,但仍忍住泪水,轻轻抚摸陈江云的头。
一言不发,就这么来回摩挲着。
直至半晌。
他看到陈江云眼底的怒火被深深的委屈取代,这才轻声道:
“江云,你与天域皇朝的婚约,为父替你退掉了……”
话音刚落,气氛陡然变得异常寂静。
榻上的陈江云顿时愣住,随后反应过来,显得极为激动。
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儒风,双手撑着想要坐起。
然而,无济于事!
由于道力的损耗,陈江云现在连动一下都是奢望。
似乎过于激动牵扯到伤口,腿上鲜血涌出。
但陈江云毫不在意,看着陈儒风不断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