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许鸢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敲了敲有些疼痛的脑袋。

看到桌子上已经洗好切好的水果，一杯蜂蜜水，还有一张纸条，大概率是李伊瑜写的：“你醒了之后，要是头疼，吃点水果。”

许鸢拉开窗帘，天还是暗着的，沪城外滩顶级的繁华还真不是苏城能比的，透过窗户，往下望去，即便是迈凯伦在这一众帕加尼，布加迪，劳斯莱斯，阿斯顿马丁中也显得平平无奇。

一道黄色的身影吸引了许鸢的注意，外卖骑手骑着一辆叫不出名的电动车大半夜的还在奔波。

与周围的豪车格格不入。

“自己还缺什么？”许鸢不禁自问。

自从来到苏城，好像就只有自己不想要的，从来没有自己得不到的。

就连打个游戏都是，许鸢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自己只有十三岁，却在一款端游游戏里，力压一众二三十，三四十岁的人，一手创建第一公会，没有人认为，更没有人能想到许鸢只是一个还在上初中的小孩。

即便是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白茉，说到底，也是当初自己亲手放弃的，虽然多少有点不得已，却也是自己的选择。

许鸢不是傻子，他能感受到李伊瑜的感情，那感觉就像当初的白茉一样，但自己对她，说白了更多的像是权衡利弊。

如果能放下心中芥蒂，娶了李伊瑜，这似乎皆大欢喜

心中芥蒂？

芥底又是什么？

白茉很好，好到不属于曾经那个懦弱的自己，她应该遇到更优秀的人。

可自己依旧有那么一点念想，以至于这五年来，甚至在躲避着异性。

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知道，这个心结恐怕永远无法解脱。

许鸢回到床边，打开手机，翻出了那串留存已久的企鹅号，白茉是一个很注重细节的人，头像，名字，甚至个性签名都能体现出来。

印象最深刻的是刚测完身高的那天，她的主页封面换成了两只熊，图片上特别标准的相差一厘米身高，正是许鸢和白茉当时测出的身高差。

还有个性签名上的“随心”和“所欲”。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许鸢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现在看来挺幼稚的，不过在当时，就是很好的表达方式。

许鸢点开了白茉的头像，是一张蹲在地上抬头伸出手的卡通照片。

似曾相识，思绪飘到了那个春天的午后。

即将上课，许鸢抱着书准备去所在教室上课，路过后排的时候，白茉在系鞋带，许鸢情不自禁的看了过去，像是心灵感应一般，白茉在这时也抬起了头，四目对视的那一刻很像这一张头像。

对于许鸢来说，白茉的眼睛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不仅仅是因为它分外干净明亮，更是因为那双秋水承载了他们整个懵懂的爱恋。

说不上来是为什么，许鸢将这张图片保存了下来，放到了网上的搜图。

可当结果出来的时候，许鸢宛如一具被抽离了灵魂的木偶，僵直地伫立在那儿。那双眼眸空洞得犹如两口枯竭的深井，往昔的光彩全然消逝不见。面庞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伊瑜打开了许鸢的房门，原本脸上还带着对昨晚消息的不满，但当她看到屋内情景时，所有的情绪都消失不见。

他的身躯佝偻着，仿若承载着千钧重压，双肩无力地下垂，双手绵软地耷拉在身侧，就站在窗户前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