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负守护灵界重任，明明历经磨难飞升成神，可实况却急转直下，灵界暴乱创伤了他，用心扶持的东吴之主骤然而亡，在外巡查的弟弟也莫名死亡……

怎么一夕之间，他就失去了所有呢？

小宝的身上泛起一片片的鸡皮疙瘩，她很想逃开这种不属于自己的情绪，她叹了口气，尝试调动起精粹的太阳神力，伸手覆盖住他的脑袋，金光倾泻而出。

她琢磨着，尽管自己没养过花草，但这样应该算是手动的光合作用？

韶曜僵住，圈住韶光的双手松了松，彼时有股奇妙的力量游走于他的身体，像欢快的光球一蹦一蹦的，正驱散他心底的无数阴暗。

水镜瞧在眼底，哼在心里，扭过头不再去看。

察觉到心底的郁结渐渐化开，小宝收力，暗中松了口气。

没想到她还有这种本事。

韶曜将怀中人轻放于地面，声色沙哑，“他死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一个没有阳光也接触不到雨水的地方。”

小宝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慰，看到韶光的面容后沉思了片刻。

当人在怎么都想不起一件事时，只要再见到熟悉的事物，便会重新激活记忆。

此时的小宝就是这样触发了某个记忆点，她指着地上的人一脸懵逼，“你弟弟叫韶光？可他不是叫姜晗吗？我曾在大成见过他……是在赫星公主的宫宴上！”

只是当时她光顾着被青鸾曲投喂，又满脑子的尊上等等，压根没想到一面之缘的韶曜身上去，只当是长得像。

至于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个人来，实在是他会说了！在纷杂的议论中，几乎每个人都要提一嘴姜晗的名字，最后还是青鸾曲受不了那个氛围带着她远离了“学术”中心。

远远望去，姜晗像只不知疲惫的蜂，脸上是绮丽不变的笑容，他似乎在耐心等待着什么。

一瞬间，小宝清晰捕捉到有关于他的所有记忆，并向告诉了韶曜。

然而韶曜显然是愣住了，他眼睫微颤，小宝口中的人跟他所认识的弟弟简直全然不同。

韶光温润文弱，喜欢一人蜗居，且极度内敛沉默，当初承担外交的责任还是他极力劝导应该多出去走走，去见识见识万千世界的结果。

所以他怎么可能如小宝所说的那样，韶曜的面上闪过一丝茫然，难道多年未见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异常？

小宝见他这样有些无奈，“你怎么一点也不了解你弟弟的样子？”

韶曜苦笑，“我确实是个不够格的哥哥，我只知他在回春境研习，却不明白他为何更改姓氏，又为何性格大变。”

“你们灵界不是有浮灵一说么？”水镜环臂于胸前，表情有些厌倦，“问问不就知道了。”

韶曜说：“浮灵也要有灵才行，但韶光的灵……彻底消亡了。”

他伸手在韶光的躯体上掠过，留下的只是一朵散着焦黑气息的枯萎芍药花。

小宝发出细微的抽气声，“又是鬼气？”

在历经种种迹象后，她已经可以熟练的辨别出哪些是阴森的鬼气了。

韶曜闭上眼遮去了哀伤，“是，他和东淼一样……”

小宝抿唇，皱着脸想到，一个人性情大变不是被穿了就是重生了，亦或是被孤魂野鬼占了身子？

鬼界、魔神……

像她，就是穿成自己书中的一个边缘角色。

有那么一刹那的豁然开朗，小宝轻声呢喃道：“这个世界……鬼是不是能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