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沈家,主院。
家主沈仲年摩挲着手中的茶盏,沉吟道:“可有探知徐衍与你大伯的关系?”
沈磊回道:“徐衍与大伯当年一起自荒山逃出……”
“当年荒山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沈仲年低声呢喃。
玄武城北五百里,有座千丈高山,曰荒山,十年前,山中突现异象,引无数修士前往探寻,最后活着出来的寥寥无几,当时身为沈家家主的沈伯年亦在其中。
沈伯年重伤而返,却对荒山内的经历闭口不谈,不久后伤病不治,黯然离世。
沈仲年敛去思绪,抬眸看向沈磊,疑惑道:“既然是十年故交,为何现在才想起引沈元入灵溪宗?”
“数月前,徐衍才成为灵溪宗外门长老。”
沈仲年颔首道:“难得有此机缘,你一定要握住。”
沈家虽为玄武城三大家族之一,但与灵溪宗这个庞然大物相比,却是不值一提,对方随便一个外门长老,都能将他碾压。
“最好能让沈元主动去找徐衍说,由你顶替他成为灵溪宗弟子。”
“父亲又不是不知,从小我就与那废物不对付,此事恐怕不好办。”
“为父往日是如何教你的,同为家族嫡系子弟,何必对沈元处处刁难。”沈仲年皱眉:“至少表面上的关系要维护好,否则你将来继任家主,如何收服人心?”
沈磊闻言,心中对沈仲年的虚伪颇感不屑,若非家主默许,沈家上下又怎会对他那个废物堂兄区别对待?
而且,他也并不觉得这样有何不对,“这个世界,本就是强者为尊,一个经脉阻塞无法修行的废物,能让他活着就已是恩赐。”
沈元身为前任家主之子,若真天赋异禀,也不会让他活到现在。
沈仲年斜了儿子一眼,没再说教,言归正题:“你三叔若能出面,沈元应该会答应。”
“实在不行,就将沈灵儿捏在手中,那丫头可是三叔和沈元的软肋。”沈磊眸中闪过阴狠之色。
沈仲年闻言,神色晦暗莫名,若有所思。
沉吟片刻,他唤来下人去请沈叔年前来议事。
俄顷,沈叔年便至。
“叔年,坐下说。”沈仲年笑着寒暄。
“三叔。”沈磊也随口打了声招呼,态度并无多少尊敬。
沈叔年看了他一眼,并未回应,在沈仲年右下方落座。
“二哥叫我来,所为何事?”
“灵溪宗徐长老传来的消息你也已知晓,对此事…你如何看?”
沈叔年闻言,心中微凛,清声道:“自然是让元儿随徐长老去灵溪宗。”
“可元儿经脉阻塞,无法修行,即便去了灵溪宗,又能如何?”沈仲年和煦道:“对元儿而言,那未必是什么幸事,何不让他就在家中自在渡过一生?”
沈叔年皱眉:“灵溪宗底蕴深厚,强者如云,未必没有办法助元儿打通经脉。”
“天阻其路,何必强行!”沈仲年语气严肃了几分:“叔年,沈家现在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自大哥去后,我们就已比不得王李两家,如今更是人丁单薄,年轻一辈,后继不兴,不出十年,我沈家怕是在这玄武城再难立足。”
沈叔年神情凝重,陷入默然。
沈家如今的形势,他岂会不知,若非有父亲这个地灵境强者在背后坐镇,恐怕早就被踢出了三大家族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