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王伊忽然大叫。
“……皮疹、红肿、皮肤发痒、恶心、上吐下泻、呼吸困难、胸闷、眼球充血!!!”
“……!!!”
未等香茗夫人反应过来,王伊突然抽搐起来,倒是香茗夫人反被吓了一跳。
王伊怕她不信,便又添了一句。
“猝死……!!!”
香茗夫人被王伊这么一忽悠,顿时吓得面色惨白……好吧她本来就是这个色。
但并不妨碍她表现出羞愧与惊恐。
只见香茗夫人一脸自责的样子,仿佛下一刻就要自缢于房梁之上。
“妾身先去茶房重新为您准备,劳烦静待。”
王伊对于这样的效果非常满意,点了点头。
然而出门之前,香茗夫人再次回过头看向了王伊。
“切记,无论如何,您都不可以去地下室。”
“不管娃娃怎样诱导,都不要相信。”
“在这个房子里没有活人。“
“只能相信我。”
王伊佯装赞许的点了点头。
“我是乖乖女,绝对不会靠近的。”
王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又添道。
“也绝对不会用锤子砸烂它的脑袋。”
“您可别欺骗我。”
王伊信誓旦旦的样子暂时打消了香茗夫人的怀疑。
她终于退出了内屋。
几乎是在她离开没有超过一分钟后,王伊的眼神陡然冷下。
她缓缓走到地下室入口前,低声喃喃道。
“如果这句话,本身就是一个谎言呢?”
少女抬起脚,用力向那条肉色带子上一踩。
随后点燃火柴,丢入了地下室中。
火焰从地下室从延伸出带子不断燃烧蔓延向另外两条分支。
女人、小孩以及不可名状的凄惨叫声顿时响了起来。
王伊察觉到了不对。
那个带子根本不是绳子,而是脐带。
因为有它的连接,香茗夫人才可以察觉到地下室中的异样,从而赶回来。
三条带子,一条连向地下室中的娃娃。
一条连向离开的香茗夫人。
而最后一条,连向了墙壁之内。
“所以,你们三个,没有一个是活人。”
王伊掏出铁锤,猛地向墙壁上用力一砸。
一下、两下……随着裂纹不断的延伸扩展,墙面碎裂。
而里面,是一个男人的尸体。
槐树的根系很密,在他身上几乎无孔不入。
他成为了槐树的养料,又或者说他现在就是槐树。
“让我猜猜……你们发生了什么。”
王伊眼中燃起了浓烈的兴趣。
他敏锐的观察到了男人被槐树根系所缠绕的身体,早已经四分五裂。
“被肢解了……?”
“看来带有很深的怨念。”
墙壁中的不过是他的残肢,因为被槐树根系所连接起来,所以刚开始并没有马上发现。
“看来,娃娃并不是孩子。”
因为那些槐树根系一直连向了地下室中。
所以,那个娃娃根本就不是孩子。
而是丈夫的载体容器。
香茗夫人脖颈后的缝合线,印证了一切。
她早已经死了。
因为长期的家暴,她被迫杀死了丈夫,并且将他肢解埋入了墙中。
在被发现之后,她被砍去了她的脑袋。
但是人不知道,死的不只有香茗夫人,还有她腹中的孩子。
她身上所汇聚的,不止她自己的怨念,还有那个未出生孩子的怨念。
因此她“活”了过来,但还有她腹中的一个容器。
而觊觎这个容器的,还有她的丈夫。
她的丈夫自然也是不甘心,但已经被肢解。
所以他想方设法的吸引槐树根连向自己,将阴晦之气为自己所用。
再然后便可以脱离残肢,夺舍寄宿于埋于槐树之下的幼婴尸体中。
但香茗夫人也发现了异样,她恨这个丈夫,却又不想毁坏孩子的尸身。
于是她将被污染的幼婴尸体关入了地下室中。
同时用那根脐带,将幼婴尸身与丈夫的残肢同时连向自己。以此来约束感知。
她无法阻止丈夫对槐树阴气的掠夺,而丈夫同样无法离开她的掌握范围。
所以娃娃,就是丈夫。
它们相互制约,却又忌惮于对方。
或是被香茗夫人屠宰谋害制成血茶。
或是被“丈夫”/娃娃骗进地下室中。
之前被拉入幻境的人,大概都无一例外没有存活。
即使有侥幸存活的,也会被后面的幻境困住。
因为一旦相信其中一方,都会困入死局。
无论相信谁,都是死路一条。
唯一的破解之法,便是毁掉房子。
因为这座庭院,就是最大的槐树。
而槐树所困住的,正是他们三口之家。
……
“我觉得我们上局在躺赢。”
李楚轻声道。
“所以我觉得这次也可以。”
王伊刚打算说些什么,突然间,周围安静了下来。
除了微风轻轻的吹着,以及那偶尔一两声的狗吠,院子中寂然无声。
几人所处的屋子一片张灯结彩的刺目鲜红。
是新娘的婚房。
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一面镜子,床上平整铺开的红色嫁衣。
血一般的红,令人一看便感到深深的不详与不安。
而正是这样一件嫁衣,却唯独缺少的盖头。
不仔细看,微弱的灯光下。
就像一个没有头的女人。
“啧啧啧……”
见李楚一副两眼放光的样子,王伊顿时又烦躁起来。
“你啧什么?”
“姐妹你看!!!这嫁衣一看就是文物啊!!!”
“要不是少了盖头不成一套……绝对价值连城,能卖不少钱——淦!!!”
李楚突然尖叫一声,低头一看,手上沾上了那红嫁衣的颜色。
“这怎么还带掉色的……???”
“我先出去洗洗手……”
“别出去。”
这种时候出去,肯定会出事。
王伊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李楚笑着摆了摆手。
“哎呀,别那么神经紧绷嘛!!!紧张什么……”
然而下一秒,她一回头就看到了令她此生难忘的景象。
门外,是密密麻麻的纸人。
因为李楚的动静,此时都齐刷刷的盯着房门的方向。
“……”
“!!!”
“抱歉对不起不好意思打扰了——!!!”
李楚毫不犹豫“啪”的一声关紧了门。
“老实了?”
王伊瞥了李楚一眼,后者颤巍巍道。
“……已老实求放过。”
“水符。”
亡涯话落,几张水符从门下钻出。
而屋内的几人也看到了外面的情况。
密集的纸人后面,是一张桌子与两把太师椅。
两个纸人正端坐于上面。
“是冥婚。”
“冥婚么……”
亡涯明显有些不确定,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像。
王伊平静的注视着外面的景象。
“一种愚昧至极的迷信习俗。”
“如果一切都齐了——那么,新娘在哪儿呢?”
几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会汇集在李楚身上,后者上前右手颤颤巍巍的打开了门。
望向面前的阴媒婆,她壮着胆子问道。
“……我、我是新娘子吗?”
“新娘没这么白痴。”
亡涯上前一步。
“是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