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当”
一肌肉爆棚,头裹训练带,脚蹬猎人靴的壮汉一边正把锣敲得轰轰作响,一边大声呼喊着,整条街都回荡着他雄厚的声音,简直震耳欲聋。
“小怀子们(小孩子们),咸菜(现在)开课了!”
一群捉河鱼、摸鸟蛋、抓知了的孩子,只好从不亦乐乎的状态中恋恋不舍地走出来,虽然低头丧气地乖乖走回学堂,但心中还不断回味着下课时疯玩的场景
“孙先生,请问下节…是高先生的课吗?”一小男孩弱生生地问道。
“哦吼……应该死(是)高先生的课吧”孙先生转头看到他,莫名其妙脸上笼上了一层阴影,想了想,还是不情愿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那好吧……谢谢你”小男孩听闻顿时有点灰心丧气。
这孩子名叫王一水,影王村人,父亲是承祖业的猎户,母亲一天到晚苦心经营着一个包子摊,都是累死累活挣不到俩钱的苦主。
好在王一水从小懂事,白天经常旷课帮父亲上山打猎,晚上又挑灯帮母亲准备明天的吃食,任劳任怨,忙前忙后,着实成了家里不可或缺一根顶梁柱。
唯一的问题就是在忙的抽不开身的生计中荒废了学业,经常性的旷课也惹得一些老师对他心怀不满,特别是历史老师高先生,课上的无聊的跟白开水蘸大馍似的不说,没事还喜欢给王一水穿小鞋。
“王一水,你站着听!”
“为什么?”王一水给这莫名其妙的话,弄着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因为你玩的一身泥,顽皮捣蛋成性,等会上课一定还会惹是生非,提前给你个教训!”
这是什么道理?自己明明是为父亲帮忙才赶回来的好吧,况且周围的孩子不都玩的脏兮兮的吗?王一水越想越气,简直要咬牙切齿。
“要!要?要,这是什么表情?不服是吧?不服,到门口站着去!”高先生一脸坏笑的盯着王一水。
王一水忍无可忍,猛地一拍桌子,眼见着就要发作,坐在旁边长着鹅蛋圆脸,柳叶细眉的同乡姑娘楚禾,拼命扑闪着一双大眼向他暗示: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一时,海阔天空。
王一水见状,只好深呼一口气,闷的跟一个皮球似的,低着头,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门口站着。
看着王一水那副有气没地出的难堪样子,学堂里顿时哄笑一片,一个商人家的又高又壮的胖子,更是笑出了猪叫。
“好,麻烦解决了,我们继续上课。俗话说得好,观古今于须臾,览四海于一瞬,以史为鉴,鉴往开来。故今天我们继续来讲讲影陆的历史”
“话说洪荒伊始,神明赐福,数九为尊,故化影陆为九州,九州风俗,殊不相同,不胜枚举,不一一烦列,今我们重点学习我们所处的大洲——今州。
今州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但传说在洪荒之时,魑魅暗行,魍魉声色,致今州疲弊,幸神明投视,天降神器,此后便万物勃发,百鬼驱散,人烟渐聚,千业竞起。
在某个阴阳合轨,五华光耀之日,一人赶天地之良辰,号日月之光辉,感上意,明帝心,潜心修道,天人沟通,顿悟阴阳之中,影子竟有不世之力,化影为形,练影为武,是为创教,开千年之治世,立万年之基业,他即为第一任影教教皇。
在教会的统领下,今州可谓是欣欣向荣,蒸蒸日上,而教会的核心——教皇,那可谓是文武双全,有勇有谋,然后,王一水来答!教皇下一级是什么职位?”
影王村是为山水环抱的竹溪佳处,村庄周遭树影婆娑,花香阵阵,横柯上蔽,在昼犹昏,有时见日,悠悠鹿鸣,轻荡在周围的矮木中,一只绝美无比的黛头凤尾鸟正翩翩而落。
王一水正痴迷的观察着窗外的这只美丽的生灵,心中暗暗咋舌,这要是抓住了,羽毛可换好多钱补贴家用呢!愣神之余,突然被高先生这样一问,连题目都还没听清楚是什么,在同学的目光注视下,顿时面红耳赤,支支吾吾。
“这个那个……”
“王一水为师给你挑了这么个风水宝地上课,你还走神?你,你给我出去!”高先生得理不饶人,直接“客气”地请王一水出去。
王一水满脸羞红,但自知理亏,只能忍气吞声,被同学们的嘲笑声欢送出学堂,无奈地站在学堂外面,看着闲云微烫静待阳光。
“……教皇之下便是威风凛凛的十影王,而十影王之下……”
“唉~~”王一水轻叹一口气,在这个被遗忘的角落中,高先生尖酸刻薄的声调渐渐在他脑海中走远了,只在记忆之滩上留下几个若隐若无的脚印,随即又被新潮抹携的无影无踪。
王一水何尝不想当老师的宠儿,待在书声朗朗,阳光便洒的学堂里,高高兴兴的读书?但一想到母亲日夜操劳,眼中布满血丝,父亲在昏黄的豆油灯下小心翼翼的擦拭伤口,他心痛如绞,还是忍不住骗同学,骗老师,骗父母逃学去家中帮忙。
他还是不敢硬刚高先生的歧视对待,害怕被开除学校,不仅浪费了学费,还害怕父母疲惫而又失望的眼神,只得在繁忙的劳务中抽出一些时间,狠抓学业。
“水儿,今天功课这么快就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