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伸手牵起了甄嬛,温声道:“嬛嬛,有你替朕操心着后宫,朕要多谢你才是。”
甄嬛用另一只手也覆上了皇帝牵着自己的手,莞尔道:“皇上信任臣妾,臣妾为皇上尽心是应该的。”
启祥宫那边,苏培盛把皇上的旨意转达给了欣嫔,欣嫔高兴得立即跪下谢恩。苏培盛笑了笑:“皇上心疼和硕淑和公主,昭贵妃娘娘也十分担心公主的病情,在皇上面前替娘娘和公主说了不少好话,这下子公主终于能安心养病了,奴才恭喜娘娘和公主!”
欣嫔领意,频频点头:“是,是,多谢苏公公提点,本宫自是要亲自向皇上谢恩,也会亲自多谢昭贵妃的。”
苏培盛点了点头,又恭敬地行了礼,让随行的人放下了一堆皇帝给这两母女的赏赐后就离开了。
旁的有女儿的妃嫔们都在为着准噶尔和亲一事终于定下了而舒口气,裕妃却开始蠢蠢欲动。比五阿哥年小几岁的淑和公主都定了亲,虽只是个部落首领的儿子,但王妃尊称听起来也够体面,现在怎么也要轮到她的五阿哥了。于是她挑了个晴好的日子,穿上了过年时新做的宝蓝色缎绣折枝葡萄纹配织金梅兰菊绦边直身氅衣,这是她花了不少银子找内务府最好的绣娘赶制的,衣裳上绣的枝蔓线条轻柔委婉、流畅自如,葡萄果实饱满均匀,寓意多子多福,都是吉祥如意的好兆头,穿着去皇帝面前给五阿哥求一门好婚事最是合适了。
裕妃来到养心殿时皇帝心情不错。为着战事平息、春日温暖多雨、百姓顺利种植粮食,皇帝的脸上稍有地挂着放松的笑容。只是一听裕妃的来意,他的眉头又微微蹙起。
“前儿朕赏了他一些西洋来的新鲜玩意儿,原是嘉奖他在宴席上替朕挫了挫摩格的气焰,鼓励他做些长脑子的事儿,他却一连几日带着哈哈珠子们饮酒炫耀,宫里的酒窖都快成了他的酒窖了!如此心性不定,此时指婚怕是不妥。”
这些日子皇帝对五阿哥的行为颇为宽容,裕妃原以为是皇帝喜爱五阿哥的缘故,没想到都悄悄儿记在心里,此时一发作,她倒是不好反驳了,面上有些尴尬:“皇上教训得是。只是成家立业,男儿总是先成家再立业,若是五阿哥娶得一位温柔贤淑的好福晋,说不定能帮着皇上敦促他读书,好好走上正道呢?”
皇帝不耐烦地瞟了裕妃一眼,方才她来时见她衣裳鲜亮,本还有几分欣喜,此时只觉得她满身的绣花有些烦躁。沉思了一会儿,皇帝沉声道:“朕自会思量你所说之事,你也好好劝劝你儿子,都成年了还整日不思进取,就算朕对他没有寄予厚望,他也不好一辈子这样浑浑噩噩,将来总要辅佐他的兄弟才是。”
一句话,就断了裕妃当太后的念想。
裕妃脸上不免有些难堪,心里也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只是自己的儿子不争气…… 罢了,裕妃咬了咬银牙,强笑道:“弘昼是皇上的亲生儿子,皇上自然会他考虑。只是臣妾这个做母亲的,眼瞧着四阿哥娶了福晋后如此长进,又看着淑和公主有了好归宿,总忍不住替弘昼多考虑。”
皇帝面无表情地看着裕妃从进门的娇艳自信变得眼下的犹豫卑微,又看着她恭顺地行了礼告退的落寞背影,终于冷冰冰地在她身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