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浅也被他逗笑,不轻不重地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就会贫嘴。”
嬉笑过后,沈长昀有些落寞地握起她的手,“浅浅,你有着身孕,原本应该是好好待在京中,热热闹闹地办一场生辰宴的。如今却在这驿馆里冷冷清清地吃一包栗子糕,跟着我,真是让你受苦了。”
“哼,说得好像早知道这般,你当初就不娶我了一样,”黎清浅笑道,“昀郎,我出生那年的九月廿一,正是霜降之时。霜降之时出生的玉,是不需要多热闹的。我不需要那样热闹的场面,我只要自己遂心就好。”
“今日有你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遂心了。”
沈长昀眼中泪水打转,将她搂进怀中,“还有咱们的孩子,这是它参加的第一个它母亲的生辰。”
黎清浅笑着点点头,“对,咱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就已经很美满了。”
她抬头看着他,笑得像个孩子一般开心,“我答应了,咱们动作快点,等回到京城之后,我定然给你办个风风光光的及冠礼,让他们都看着,你是要被我荣宠一生的人。”
*
照着北原人的算法,此刻已经入了冬,他们的冬日与大巍不一样。
大巍的冬日虽说寒冷凛冽,大地却一片银装素裹,银白的雪花纷扬而至,朦胧世间。
空气中弥漫的淡淡梅香,会让整个京城带着一丝遗世而独立的清透美感,京中人喜欢在这个时候办类似于寻梅宴这样的大小宴会。
而九月末的北原,湖边已经结了冰,倒映着天空和雪山,就像一面明镜,镶嵌在大地上。
再过一月左右,整个北原就会陷入彻骨的寒冷之中,大雪纷飞,常使人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届时,怕是除了北原人,没有谁能在这样冰天雪地中寻到生路。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这便是北原的优势,因着这一点,年末时,大巍与北原的关系都会回温至一年中最友好的状态。
当然,只是表面友好。
在这样的雪域冻原中,黎清浅的鹰有些难行,这时候就体现了那条蛇的重要性。
它的蛇身不算多长,却通体雪白,隐匿于雪地中,也不打眼。
由它探路、引路,他们很快便到了北原王城。
在王城外的酒楼歇下时,沈长昀忽然想到一件事,“王城的雪势似乎更大些,你的鹰怕是去不到王宫,与姜怀容里应外合。”
黎清浅却摇摇头,执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她对沈长昀说:“上次她去筠州,在宫里留下的那封信,我看过,所以记得她的字迹。”
沈长昀的目光在纸上扫了一圈,发现确实与姜怀容的字迹十分相似,相似归相似,只是……
“浅浅,五公主好歹也是嫁去王室的,作为王后,她也应当有类似于在大巍时的琉璃印那样的佐证。”
黎清浅知道,像她在黎府时都有玉牌证明身份,姜怀容来北原和亲,怎会没有身份的证明。
“所以这就是我在途中观察到的一切,”她低声对沈长昀说,“你有没有发现,北原之人好像对他们的王上十分宠爱王后这一点心知肚明,且没人反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