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 愚山山脉(二)(1 / 1)堕古神话首页

温鸣法医在解剖时靖的尸体并对其死因进行估测后,其性格就变得与平常截然相反了起来。他只是对外宣称时靖死于心搏骤停,但对于媒体所提问的尸体上那些诡异的现象的起因则闭口不谈,甚至对一名步步紧逼、散播谣言的无良记者拳脚相向。有媒体声称,温鸣在接收到时靖的尸体后不久,曾登门拜访过秦道京,并与其交谈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众多媒体对外宣称秦道京必然掌握着时靖事件中最为阴暗的信息,并且将那些信息告知了温鸣,以至于使得这名年仅二十四岁的法医天才变得和他一样沉默寡言。

毫不知情的外人与那些紧抓事件模糊地带的媒体的言论并没有在精神病理界引起任何波澜,这些在普通人看来冷漠无情的精神学科专家就时靖的精神症状,展开了如火如荼的激烈探讨。他们认为时靖在精神失常后,表现在他身上的任何生理现象都是大脑对身体的一种保护机制。但来自英国的克伦威尔·尼米兹博士却认为,这些匪夷所思的身体表现,如齿轮状瞳孔与极低的新陈代谢速度,都是时靖的神经系统、消化系统、免疫系统以及其他身体内部系统在出现了较大程度的紊乱后,无法正常协调各方面身体机能后所产生的。尼米兹博士解释,他所说的“身体机能”包括但不限于新陈代谢、细胞增殖、消化系统健康等等,甚至还包括基因序列。而对此,其他专家表示这种言论是对科学的亵渎,是伪科学。因为众所周知,神经系统是不可能影响到基因层次的,精神疾病也无法产生任何的基因突变。

除却以上对于时靖身体症状的讨论外,还有对于其精神变化的讨论。

华夏著名精神病理学家虞道华在充分了解时靖自患病到死亡的一系列经过后,将2018年8月13日(也就是时靖下山后回到家的第二天),认定为其精神产生异化的开端。因为在时靖回到家后,他便一反常态地命令家人不许随便出入他的书房,而且一天时间里他走出房间的时间简直少到了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其妻子在送饭时还闻到了一股奇异的味道自房间中传出。那股味道被她描述为,桃花的清香与臭豆腐的臭味混合而产生的杂糅味道。时靖的父亲还反映,他经常从儿子的书房里听到杂乱的交谈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交谈有争吵、有喊叫有低吟,但这并不排除有老人身患耳疾而产生幻听的原因在里面。除此之外,时靖的亲人还都表示在他回来的第四天晚上,书房里还传来了颇大的打砸声,他们都非常担心,所以就将门撞开了。但房间内的场景让众人陷入了惊恐,只见时靖此时瘫痪在地板上,左手还拿着一把沾血的水果刀。地上的血迹呈螺旋状,但时靖身上并没有任何伤口。房间里的所有木质物品都被斧子砍得四分五裂,书籍与纸质文件也被撕成了一片一片的,诡异的符号则涂满了四周的墙壁。这房间里一片狼藉的现状让时靖的家人一致决定,将其送入藏门精神病人疗养与恢复中心,又称“藏门精神病院”。

但美国精神病理学家霍华德·霍特却提出了不同的见解,他认为时靖的精神状态产生异变的时间应该再往前推上几年。根据华夏帝都公安总局的卷宗可以知道,八年前的食尸鬼案还有七年前的僵尸案,其背后隐隐约约都有时靖的影子。由此可以推断,在他三十岁时其精神状态就已经呈现出了一种反人类、反社会的倾向,终于,在四年前他的精神状态发展为了那种不可理喻的表现。2014年时靖正好三十岁,那时的他是有名的历史学家、科普作家以及藏门大学教授。但就在其摆脱了食尸鬼案所带来的麻烦后,他突然将全身的精力转移到了神秘学领域。那时的时靖经常待在藏门大学图书馆内,而且一待就是一天的时间。霍华德·霍特在申请了时靖的借阅记录后,惊讶地发现他在那时所看的书籍都是被多个国家列为半禁忌一类的古籍。如埃及古籍《亡灵诗集》《法老箴言》,以及阿拉伯古籍《虚无之主》《时空》,除此之外还有成书于十八世纪中叶的德国炼金书籍《锤炼时空》《无机物》。而时靖阅览最多的,则是成书于华夏商周时期的《杂祭》。

在《杂祭》山河卷第一篇“愚山山脉”一文中,正文两侧的狭窄空白部分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蝇头小字,但并不是汉字,也不是人类已知的任何一种文字,却与时靖书房墙壁上的符号完全一致。华夏语言学家太叔泽在观察后表示,其文字类似成熟于四千年前的愚山文,但他并不认识,所以无法提供翻译。这不禁令人深思,为何一名年轻学者会熟练使用四千年前的文字,他所撰写在《杂祭》正文两侧的批注又有着怎样的禁忌内容?其家人表示时靖观看那些诡异书籍的事他们是知情的,因为时靖对他们解释看此类书籍是为了深度考察历史,以了解隐藏在阴影下的隐秘之事。但他的小儿子则对警方透露,在其一次经过父亲书房时曾听到一阵低语,经过回忆并复述道:“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极度模糊)的存在!它们一定生活在那里!时间!空间……(紧接着就是一阵更低的嘟囔声)。”无疑,他在那时精神就已经陷入了某种谵妄,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在几年后前往愚山深处。

而秦道京丢给媒体的日记,则可能会对我们了解整个事情的起因有所帮助,因为那位睿智的老学者无疑了解着其恐怖更甚于宇宙深渊的真相。

1984年5月21日,时靖出生于鲁省灵舛市藏门县,对于他而言,无论是小学、中学还是大学都是在这个狭窄而又阴暗的小县城里度过的。但在其考研后,便出国去了英国的罗德里格斯大学,并且在一年的时间内获得了历史博士学位,回国后做了藏门大学的一名历史学教授。他在一次人文学部教授聚会上认识了秦道京,并且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而对于时靖这位年轻的教授,秦道京在日记中称其为:藏门县的又一奇人。那时的时靖不过二十四岁,他在教学的课余时间撰写了一些科普文章,并发表在了著名科普网站上,他的学识与文笔获得了普罗大众的认可。秦道京的日记里还提到,那时时靖还向他透露想要写一部科幻小说,至于是短篇还是长篇还没有定论。不仅如此,他还在藏门大学里连续三年获得了“最佳导师”的称号。以上种种,都足以证明时靖对历史、文学、科学造诣之高以及对于职业的尽职尽责,是一位难得一见的天才。

那么,究竟是什么让这么一位天才,变成了能够让人人恐惧与厌恶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