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身体越来越无力，双手撑在台上支撑身子，还迷迷糊糊地瞧见了镜中有很多个自己的身影。

辛记月甩了甩头，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淌，脸色苍白，狼狈至极。

“哗啦啦……”水还在从水龙头中流淌出来，不急不慢的水流声冲击着心灵，很是令人烦躁。

渐渐地，辛记月忽然意识到不对镜面只有她的脸，却没有那个女人的……

啊——

大脑一片刺痛，辛记月踉跄地后退几步，背后抵在冰冷的墙面，寒意袭击着全身，像感觉不到冷，反而莫名出现舒服的感觉。

女人似乎没有察觉到什么，依旧是埋头清洗着手指，反反复复揉着自己那几个指尖。

“呵呵……”

一声很轻很轻的冷笑从女人口中飘出，嗓音没有任何起伏，透着种难以琢磨的诡异气息。

毛骨悚然的感觉再次刺激了辛记月她吓得不敢动弹，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她不敢再看向镜子，手指用力地抠墙面，企图催眠自己全是假的。

头上的灯泡忽闪忽灭，像极了短路，电流声磁磁作响。

“难受吗？”

女人踩着细高跟，在一闪一灭中缓缓逼近辛记月。

毫无人类情绪的声音，加上哒哒作响的踩地声，一点点摧毁辛记月为数不多的冷静，她猛的睁开双眼睛，瞳孔瞪得很大，流露出无以言状的恐惧。

辛记月全身颤抖不已，长长的睫毛因害怕而扑朔不停，这刻连呼喊都忘了。

咔咔咔，女人跟折叠机械玩具般，迟钝而艰难地抬起头颅，如瀑布般的长发落在白裙上，无风舞动。

“啊啊啊……”

看清脸的瞬间，辛记月犹如一桶冰水浇身，凉得彻底。

那张死白发青的脸，眼球没有一丝丝黑色，翻白的眼球充斥着条条狰狞的血丝，红色血液缓缓从眼眶中流淌出来。大红到发紫的嘴唇咧开，咧到耳后边，形成怪异的弧度。

一张渗人的鬼脸，正冲着她露出诡异的笑容……

可……

辛记月崩溃地大叫，一时不知是捂着剧烈疼痛的脑袋，还是挡住模糊的视线。

那张脸明明就是宋纯的脸，是好友宋纯的脸！

怎么会这样？

全是假的！

“啊啊啊……”头好痛，要裂开似的。

“唔……”

辛记月的尖叫声突然卡在喉咙处，乱挥的手顿住。

一张死白的手掐着她的脖子，慢慢收拢。

辛记月死死睁得双眼，布满血丝，瞳孔映着那张突然放大的渗人鬼脸。原本苍白的脸色先是涨得通红，后变得紫青色，最后慢慢变成死灰色。那双挣扎的双手慢慢失了力道，无力垂下。

刹那间，厕所弥漫着股化不掉的浓重血腥味，在无声无息的辛记月身下缓缓飘出。水龙头还在汩汩冒着水，溢出瓷盆，流向地板上那具僵硬的躯体。

放置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条消息弹出。

“宋纯：辛记月，你到底在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