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辛没有听到自己妹妹的叫喊,还在想着自己的事,见他不理自己,夜佳鼓着腮帮子跳下了牛车,走到夜辛面前,有些抱怨的道“哥!理我!”夜辛这才反应过来,看向她问道,“有事吗?”叶佳叹了口气,自己哥哥啥都好,就是不爱理人,自己亲妹妹都不爱理!“唉,”她又叹了口气,
“哥一会你坐会儿牛车吧,我歇够了。”夜辛摇了摇头,“还是你坐吧,爹都能走,我为什么不能走?”两人拗了好一会儿,最后夜辛直接把她抱起来扔回车上。
一旁的夜简易手里拿着半个粗粮饼,看着自己这一儿一女在眼前打闹,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回忆,“竹音啊!咱孩子都长这么大啦,可惜……你看不到了。”想到这,房子被烧了都没什么情绪的男人,眼睛湿润了些……
又过了几天,逃难队伍终于是出了东邱边境,原先大片大片的树林和山地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河流,湖泊,再走个六七天就能入余州境内了,这几天真就一次麻烦都没遇到,牵花村的村民本来压抑的心情,现在都轻松了些。管他是运气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没灾没难就是最好的!
又是歇息的时间,夜辛靠着牛车坐了下来,拿着一个馍馍就开始啃,就在一村子人都毫无防备的时候,夜辛脑海里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徒儿,快跑,有一群人在往这边走过来,来者不善,杀气很重,现在的你没得打。”可千面魔君话还没说完,队伍前面就传来了响动……
“你们是东邱人吗?”一个眼神凶狠,皮肤黝黑,穿着甲胄的人对着马下的夜发青问到,他后面是一群同样打扮的人,从那旗帜上的余字可以看出,这是余州的军士!
夜发青迎着笑脸,“兵爷,我这一村老小,都是来余州逃难的,没什么别的心思,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们这些难民去余州避避。”说到这,他跑到马车旁边,往里面摸了摸,一一颗豆子大小的金块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而后殷勤的献了出上去,“军爷,一点点心意。”
这黑脸将军看着眼前的金豆子,顿时眼前一亮,毫不犹豫的接了过来,“你这心意我领了,但这是上面下的死命令,我也没办法,你要不说你们是东邱人还有点余地,可你说了!我就没办法了,”说到这他突然大喝一声。
“给我杀!一个不留!”
闻听这话,夜发青脸上的笑容,顿时由晴转阴!被恐惧代替,他连忙跪下求饶,“兵爷!兵爷!”可他话还没说出来,一把长矛就插进了他的喉咙,鲜红的血喷溅而出,沾染在马匹的腿上,人群顿时乱成一团,开始四散奔逃,可这些劳于奔波的农家人怎么可能跑的过久经沙场的汗血马?有不孩童直接就被马匹践踏而死,有的被长矛捅穿身体而死,四周不断传来哀嚎声,求饶声。
很快,这些余州兵就杀到了队伍后面,好在夜简易已经带着夜辛和夜佳跑到了树林里,但不能放松警惕,那些余州兵很快就会找过来,既然已经动了杀手就没有理由放过任何一个。
此刻夜辛的心跳的很快,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激动,这样的人生才是他想要的,但他也不是傻子,这些人明显不是自己用石头能砸死的,现在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跑!有多远跑多远。
夜佳被吓哭了,夜辛捂住她的嘴,让她发不出声来,他能感觉到自己妹妹的眼泪一滴滴的落在自己手上,他打心底的觉的她是个累赘,但扔不得!夜辛这个“人”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就这样跑呀跑,路上遇到了几个同样跑出来的村里人,但最后都走了不同的方向,其中就是盘春石一家,跑了半个时辰,叶佳已经累到站都站不稳了,夜简易这才停下来,他喘着粗气告诉自己的儿子。
“一会要是那些狗兵追上来了,你带着你妹妹跑,我来缠住他们!”夜简易这话说的发狠,他已经有了觉悟了,自己就算死也不能让自己这两个孩子有事,尤其是夜佳,她才十五岁,要是落在那些狗兵的手里下场是什么不言而喻。
他刚想着,后面的树林就传来了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