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珩那句好似炫耀自己行为的话,周明再次浑身一僵,随即哀声叹了一口气。然后,他再次拧开水壶盖,咕嘟咕嘟地把壶里的茶叶往自己嘴里灌。
“......如果不是为了工资和保住职位的话。”
拧好盖子的周明看着陈珩翘着的二郎腿,突然释怀地笑了:“我到底是犯了什么失心疯,要跑过来和这个傻逼对线啊......”
“你说藏话了,哥们。”陈珩挑了挑眉毛。
“管你逼事。”
周明回怼了一句,便从蓝色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烟,随即再掏出一只一次性打火机:“我就这个性格,憋不住忍着。”
“啊行行行,你做什么事我都忍着。”
看着点燃传统烟正在史诗级过肺的周明,陈珩立即顺从地点了点头:“只要您别开我盒就行。”
“咳!!!”
听到这话,周明顿时气得把烟咳了出来,接着不停地拍着自己的后背。
陈珩看着正在不停咳嗽的周明,立刻心虚地转过脑袋,直直地看着一旁的窗户。这事儿真不能怪他,全怪周明自己烟瘾犯了却又不抽电子烟,逼得悦刻五用无形的大手狠狠在对方肺里掐了几把。
苍天可鉴,这次是【哈悦刻】用电子烟无形的大手干的,和陈珩无关。
看着钉上铁栏杆的窗户,陈珩冷汗直冒——因为他不想也跟着被哈悦刻开肺,最后落得个【被气不过的周明使用大记忆恢复术】的下场。
想到这儿,陈珩脸上那欠揍的笑容也跟着消失了。他的二郎腿也撤了下来,就连窗外的春日美景也跟着变成了一望无际的黑暗......等等。
......
“嘶......”
陈珩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老天,此刻我们坐在审讯室里的陈珩,究竟在窗外看到了什么?
平静的池塘,像一团马赛克似的草坪,还有一轮向外散发冷光的弦月。
这便是此刻陈珩看到的外界景象。合乎规律,合乎常理,也合乎逻辑——但不应该是现在。
“等等......”
看着铁栏杆窗外那皎洁的月光,陈珩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
“我记得之前那个辅警还在时,天上的太阳明明还在的啊......怎么这才过了几分钟,现在天就黑了?”
“你小子在说什么几把?”
咳着烟的周明忍痛回答:“现在都已经快九点了,窗户外面怎么可能还有太阳呢?”
“不,我说的是之前辅警先生还在的时候.......”
“那也才几分钟之前,最早不超过晚上八点。”周明回复。
“我们这地方可是正常时序,太阳早在六点钟左右就已经下山了,王宏还在的时候可已经是晚上七点到八点的时候了。我记得很清楚。”
“......那好吧。”
看着窗外已经陷入了沉寂的公园,陈珩怀疑地点了点头。
不是陈珩不相信这位年长警官的话,而是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和鼻子——他鼻尖上现在可还留有残留的花粉呢。
再看一眼,当陈珩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公园水池深不见底的暗面时,他那双酒红色的眼睛却骤然眨了一下。
在那双镜面似的瞳孔中,好似突然捕获了一道从外照射进审讯室内的亮光,亮得转瞬即逝,亮的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一般短暂而耀眼。它的光辉极易让人联想到那汹涌大海中渺茫的灯塔,予人以希望和指引。
......不对,那就是一座灯塔,一座用黑色石头垒起的灯塔。
深不见底的海面,伫立在岸边的礁堡,还有一盏扫清四散乌云的......灯?
陈珩身体前倾,想要努力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眼帘也因过度扩张而备受刺激,跟着不自觉地向下一眨。
再一眨,那道光却突然熄灭,灯塔也随即被黑色的巨浪吞噬,只在原地伫立着一座由石头垒成的废墟。就像被一只灯笼罩罩住了世间的一切痕迹,瞬间便失去了光芒,只留下一片漆黑。
原本给人带来希望的灯塔也跟着消失了,礁堡也在此刻变成了一座由石头垒成的废墟,孤独地矗立在原地,显得无比凄凉和破败。
一道转瞬即逝的光芒——这个比喻突然降临于陈珩的脑海之中。
想到这里,陈珩用力地摇了摇头,想要把这突如其来的怪想法甩出脑海。然而,这异样的感觉却始终萦绕心头,就像一块黏在桌子下迟迟不肯掉落的口香糖那样烦人。
深吸一口气,陈珩再次抬起头,目光投向窗外。
......
平静的池塘,像一团马赛克似的草坪,还有一轮向外散发冷光的弦月。
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片无尽的幽黑和深邃,仿佛是一个永远无法填满的石洞,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线。那座幻象般的灯塔此刻也变得陌生而遥远,原本闪烁的星星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漆黑的虚空。
陈珩怀疑地瞥了一眼窗外,试图从中找到一丝光亮,或者任何能够证明刚才所见并非幻觉的证据。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眼前的景象都没有丝毫改变。
再次眨眼,映入视觉神经的却还是那一望无际的公园。还是不变的池塘,草坪,轮月老三样。
“......可能是错觉吧。”看着窗外那似乎还是一成不变的景象,陈珩眨了下眼睛,喃喃自语道。
好吧。
此时此刻,我们的刚从异世界中溜回来的穿越者先生只当是自己是维生素片吃少了,导致自己得了夜盲症,把外界的事物给认成了另外一番景象。
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也不认为自己刚刚又碰到了什么灵异事件,只当自己刚刚瞥见的那一道光芒不过是一缕幻觉罢了——毕竟,世界上是没有鬼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