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本场考试结束还有5分钟,请各位考生抓紧答题。”
广播话音刚落,教室内齐刷刷响起翻动试卷的躁动声。
这声音让沈鹿溪虎躯一震,在试卷上写好最后一个“鬼画符”,秉持着良好的考试习惯,也赶紧有模有样地翻动试卷检查了起来。
看着试卷上满满当当的“天书”,沈鹿溪心中念到:嗯!虽然知道你们不一定都对,但起码都填上了,真是辛苦你了沈鹿溪!
中考的最后一科试卷做完,沈鹿溪的心里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原本压抑的心思又开始活跃起来。
转了转灵动的眼睛环顾一周,周围人都还在查漏补缺,写写停停,沈鹿溪抿了抿嘴小声嘀咕:学霸竟在我身边,这次中考也太难了,出题老师真不是人!这些人怎么写得下去的呀!
扫视之间,突然一个与周围气质格格不入的人吸引了沈鹿溪注意。
只见在沈鹿溪正左手边靠窗的一个男生沐浴在阳光中,作出手托着下巴的动作,将头望向窗外一动不动,这个后脑勺在一众埋头苦干的脑袋中显得尤其出众。
沈鹿溪欣慰地点了点头,看来这个考场也不全然是学霸,这位道友也是同道中人。
沈鹿溪顺眼望去,灿烂的阳光洒在教学楼旁的几颗大树上,倒映出金黄的颜色。
一阵阵微风吹过,略过窗前的男生,将教室外有着阳光余温的空气带到鼻前。
沈鹿溪抽了抽鼻子,嗅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脑子呆滞了片刻。
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但这是一种很让人很怀念、很熟悉以及上瘾的味道。
再次深呼吸,这种特殊的感觉又突然消失不见。
或许是鼻子刹那间就适应了这种味道,又或许是这个味道只存在了一瞬间就在空气中消散。
窗外树影婆娑,悦耳的沙沙声传来,搭配上教室头顶风扇叶转动的声音,让人又忍不住愣愣出神。
这一刻教室里的所有声音成为了BGM,特殊而短暂的气味是开场白,色彩饱和的蓝天白云是背景,一切显得格外明亮。
不知怎的,在这样的衬托下,沈鹿溪竟觉得这位道友的后脑勺有点好看,一时间移不开眼睛,仿佛多年以前就预感过这样的场景,很熟悉的感觉,却不曾想在哪里见过。
“考试时间到,请考生停止答卷。等待监考老师收齐答题卡及试卷后,方可离场。”
不合时宜的广播声让沈鹿溪缓过神来。
道友随着广播声响起也缓缓转过头,展露出“仙风道骨”的冰山一角,虽然仅是侧脸,但沈鹿溪确信,那就是一张宇宙超级无敌大帅哥的脸庞!好白好嫩!
白哲透红的皮肤,有弧度的刘海散乱在额前,阳光打在发丝上反射出温暖的颜色。
高挺的鼻梁微微上翘,鼻峰光线汇聚透亮无比。
嘴唇线条柔和而温暖,有着棱角分明的下颚线,细长的喉结在阳光下显得特别凹凸有致,像一道璀璨的闪电。
他的耳朵,在阳光的照耀下耳尖微微泛红,像是一件天然的洁白美玉,内里透着渐变的红晕。
沈鹿溪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有一种很想咬一口的冲动。
此刻的她像是一只看到稀世珍宝的宝石猫,想要将其占为己有。
她竟不知人间竟有此等的绝色,可恶!为什么平时没有发现,看来平时冤枉言情小说了,里面对“大美人”外貌的描写都是真的!
“各位考生答题卡放在右手边,试卷放在左手边,然后原地等候,等老师清点完才可以离开。”
摆放好手中的试卷和答题卡,沈鹿溪的视线却始终没有从这位“大美人”的身上离开过。
只见“大美人”不慌不乱地整理着桌上的文具,纤细修长的手指没有一点杂质,显得骨感十足,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
如果能被这双手掐着脖子……呸!不对,是被这双手牵着一定很幸福。
沈鹿溪正浮想联翩之际,忽然“美人”的脸转向沈鹿溪这边,将手边的答题卡递给收卷老师。
确认无疑,这张脸完完全全地长在了沈鹿溪的审美上。
那是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瞳孔漆黑如墨,冷冷清清,眼神透露出一丝寒气。
沈鹿溪侧着身子托着下巴观察得仔细,却见“美人”似乎感觉到旁人的窥探,正好与沈鹿溪花痴的眼神对上。
视线碰撞间,沈鹿溪感觉自己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甚至心跳都停了一下,像是做了坏事被人当场抓到的感觉,紧张到无以复加。
“美人”的眼神似乎带电,隔着空气将电流传到沈鹿溪的眼睛里,然后传到心脏,只感觉全身酥麻,手指也变得僵硬。
这一刻,沈鹿溪觉得窗外的阳光在“美人”的眼睛面前也显得黯然失色。
沈鹿溪不知作何回应以解释自己的“罪行”,脑子抽搐之间本想故作可爱的样子左右摆摆小手和“美人”打个招呼,以展示自己的的美貌与无辜。
但平时和闺蜜轻浮打趣惯了的身体举动出卖了她,沈鹿溪勾起自以为甜美的笑容,实则是一脸坏笑,努力睁大眼睛使劲地眨了眨地,升起手臂向“美人”如招财猫般招了招手,活脱脱一副女流氓的样子。
当她反应过来不对时已经为时已晚。
“美人”似被这大胆的举动震撼到,脑袋不自觉地扬起又轻微后缩了一下,隐藏在刘海后面的眉心轻轻皱起,原本好看的脸庞瞬间显得有了几分冷酷,给沈鹿溪来了一拳心灵重击。
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露出审视的目光,眼帘微垂,带着若有若无的威慑力盯着沈鹿溪在打量,好像是想看清楚这般登徒女子长得是何等相貌。
沈鹿溪颊边烧得通红,不是害羞,是尴尬,尴尬得沈鹿溪觉得能给学校用脚趾扣出三栋八层的教学楼,而表面却只能用不自然的尬笑来掩饰心虚,
对视片刻之后,“美人”面无表情地缓缓将头转回桌前继续收拾文具,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但沈鹿溪分明在他转头的刹那,看到他嘴角细微地上扬,那是冷笑?还是嘲笑?
沈鹿溪欲哭无泪地别过头,恨不得找个地方把头埋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