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江南装模作样的在被褥间摸索,把原本叠的整整齐齐的被褥弄的乱七八糟,还好几次碰到沈离的手,对方的手像是冰块刻沉的,何江南碰一下都要冷到骨子里。
到最后沈离干脆停止了动作,似笑非笑的瞧着何江南,帘帐飘逸,床内灯光朦胧,他眼底浓绿的光暗的近乎于黑,“何公子,你莫不是在骗我吧?”他换了姿势,坐在床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上半身斜斜的靠在床榻上,目光投来时,好似缠绵的烟雾又似毒蛇的芯子。
何江南动作毫不停顿,依旧一阵乱摸,“我不会拿自己徒弟的性命开玩笑。”他接着手埋在被子里,刚刚从桌案上随意抽出来的一张揉皱的宣纸接势从衣袖内滚下来,他细密的压在床垫下,一脸严肃的摸了一会,装作找到了那所谓的藏宝图,把皱巴巴揉成团的宣纸捞出来,握在掌心对沈离展示了一下,“找到了,我和你可不一样。”他暗暗又损了沈离一句。
沈离笑眯眯的看着他,也瞧不出是个什么脾气,他目光掠过那团纸张,“给我。”
何江南勾起嘴角,把那纸团攥的更紧,他眉宇间落下浓深的阴影,显眉目深邃,鼻梁高挺,身上的那点诗意柔软瞬间消散,好似在光影黯然间他从猎物变成了捕猎者。
床笫方寸间,两个人都离得很近,膝盖腿部都是贴在一起的,但又离得很远,心脏头部等致命处都距有一定距离,谁也无法肯定自己能在一击之内得手,所以沈离按兵不动,何江南却决定主动出击。
“碍于你在我这里已经信用破产了,你不如先拿出点诚意来,比如让那致命的玩意,离开我徒弟的脖子?”何江南抬了抬下颚,点了点那条鳞片漆黑的蛇,“反正我身上的蛊虫还在,我徒弟身上也有毒,你非要步步紧逼,我也会觉得你这个人很难相信啊……”
“好啊。”沈离勾了勾纤长长的食指,那条人手臂长细小只有筷子粗的黑蛇,听话的爬了白穆的颈项,停在了床边,头颅昂起,正对着何江南。
“现在满意了吗?”沈离好整以暇的问道。
“满意,当然满意。”何江南暗暗自估量了一下鞋底的厚度和自己的反应速度,心里有了个大概,压在身下的左手悄然倾斜,匕首从袖袍内滑落,刀刃上还惨留着他的体温。
“只是,我不大相信你了”话刚出口,何江南左臂猛的用力,压在左臂上的身体也瞬间弹起,压住了沈离的双腿,同时银光乍显,似流银泄地,瞬间映亮这方寸之间,陡峭的寒意充斥全身。
变故只在刹那间
沈离食指颤抖了一下,黑蛇如影蹿向何江南,何江南早有准备,右手压制着沈离右臂,右腿别着对方双腿,同时抬起左脚踩向黑蛇。黑蛇獠牙刺进鞋底毒液顷刻间注入,何江南迅速踢掉鞋子,余光瞥见獠牙堪堪扎破鞋底。
沈离也借此机会,轻飘飘的抬起左手,瞬时间握住何江南的手腕,刀刃在他颈项前一毫米的位置停下,其锋刃上流泻的杀意寒光,刺激的肌肤不受控制的倒竖寒毛。
“何公子,你这是何意?”沈离眨了眨眼睫,纤长的眼睫如蝶翼颤抖,无辜柔弱的模样。何江南咬牙,嘴角扯开,笑意都森冷了几分,他就算如何用力,被对方攥住的手腕都无法再往前进哪怕一毫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