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竟是管秋月亲临上谷城外。稍加思付之后我决定前去一看,只要不是田无忌亲临,再多的战圣也难以留下我,见管秋月只为亲口听到那个名字,和杨昭交待一下之后,不顾杨昭的劝阻,单人匹马来到了城外,远远的之间管秋月坐在一个软榻之上,面前一个小几,有个铁炉正在烧着热水,马蹄声渐近,管秋月见到我之后露出笑脸说道:“蜀国公果然好胆识。”
“是否好胆识不需要你来评价,说吧找我何事?”
“你难倒不想知道粟韵的近况?”
“想也无益,十年之内,我必定踏破临淄城迎娶粟韵。”
“十年,那你的粟韵妹妹可就是二十八岁的大龄妇女了。”
“无妨,我愿意等,相信韵儿也愿意等。”
“好吧,先说正事,你好好的蜀国公不在秦国待着,来晋国算是什么事?”
“我奉桓王之命出使晋国,来这上谷也只是适逢其会。我也未曾料到,你齐国与晋国签订的停战协约字迹未干,齐国就会毁约攻晋。”
“自古以来兵不厌诈,晋国若是相信一纸合约只能说太傻太天真。”
“我有件搞不懂之事,虽说齐国略强于晋国,可是也没有碾压的优势,为什么一直孜孜不倦的寻求灭晋?”
“没有压倒性的优势?不见得吧,若不是你蜀国公在此,你信不信我只需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攻克上谷,当然你冠绝天下的蜀国公在此自是另当别论,若不是你大秦屡次坏我好事,去年我大齐就能攻到常山郡。”
“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大齐罔顾民意,终究难以成事。”
“是否成事我们走着瞧吧,此次唤蜀国公前来其实是为了另一件事,桓王还有一年阳寿吧,两个皇子皆不争气,想必桓王也在为哪个皇子继承皇位头疼万分吧?”
看来此时管秋月还不知道二皇子已经身亡,大皇子业已失去了继承王位的可能,更不知道娴贵妃怀有身孕之事。
“你大齐行事卑鄙龌龊,实在是不够大气。”
“我说了成王败寇,桓王死后,不如你唐云安即位可好?届时你我联手先灭晋国再灭楚国,你大秦与我大齐可以以南阳为界,如此岂不快哉?”
“不可能,我绝不会背叛桓王,背叛大秦。”
“桓王已死,哪里还存在背叛与否?你登基为王,不比桓王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更适合大秦?到时候你就可以代表大秦,相信在你的带领下大秦必将更加辉煌,虽说你屡屡坏我好事,可是我不由得不佩服,你唐云安是我唯一需要正眼对待的明主,其余之辈土鸡瓦狗而已。”
“不用多言,此事万不可能,你该庆幸,你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谋士,否则我必灭你于此。”
“这也不同意,那也不同意,你这人好生无趣,这样吧,我可以为你带一封信给粟韵,做为交换,六月三十日前你必须离开晋国领土回到大秦去。”
想到六月左右娴贵妃即将临产,陛下也需要身边有人照顾,届时我肯定是要回到秦国的,索性点头说道:“成交。”
“另外做为一个附加条件,你既然守在上谷,我大齐攻打上谷无望,我也自会带军撤退,你不许追击。”
“看不出你如此高看于我,上谷之危如解决之后,我就会回到大秦。至于晋国是否追击与我无关。”
“晋国?能够自保就算他暗自窃喜了,其实我大齐此次三路出兵就是算准了大晋只能有两个帅才防御两座城郡,我原本以为晋国会放弃沧州,谁成想杨宰相去了沧州,文王居然信任你一个外来将领替晋国守卫上谷,晋文王愚者千虑也有一得啊,不过没有关系,文王今年五十九岁,你大师伯五十二岁,东方宏六十七岁,都是一群尸居余气的老朽之辈,我大齐我大哥管春生二十三岁,二哥你见过的管春华二十岁,三哥管夏云一十九岁,我也才一十九岁,战神田无忌二三十岁的子侄多如牛毛,慢慢耗总有一日晋国会无人可用。”
这管秋月一语中的,上次在晋国朝堂之上我就发现,朝堂之上年轻点的侍郎也在四十岁开外,几部尚书皆在五十以上,很像未曾革新之前的大秦朝堂。
“云安,以你之才应该也发现了晋国之忧吧?在我看来晋国就是一个沉船,无论你舀水的速度有多快都难以阻止他的下沉,无非是你舀得快些,船沉的慢些罢了,战乱之下,不知晋国今年可有夏粮收成?可有税银收入?兵源也日渐枯竭吧?我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纵使你大秦倾尽全力,也无非是延缓大晋的沉没而已,所以我真的很佩服你唐云安,另辟蹊径,灭蜀之后,大秦的府库终于有钱了吧?还回手顺便灭了我西域布下的棋子。如今你大秦的实力怕是已经不在我大齐之下了吧?”
“你知道就好,不管大晋是何种情况做为盟友我必救之。”
“哎,你这榆木脑袋,真是冥顽不灵,和你说话真是心累,赶紧写下与粟韵的情书吧,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我也不愿与这管秋月继续纠缠下去,目视管秋月,管秋月一耸肩道:“我怎知我今天要当信使,哪有笔墨纸砚?”
我不再理会管秋月,自中衣撕下一条长绫,咬破右手食指。
韵儿:
此番上谷见到管秋月,她愿为我带信于你。
记住,珍惜生命,我定会来临淄寻你。
保重自己就是机缘。
云安
郑重的等待血迹干涸折好后递给管秋月说道:“此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将来若是有日攻破临淄,我可免你一死。”
说完不待管秋月还嘴,翻身上马决然而去。
回到上谷之后,招来杨昭及众校尉安排下去,尉迟横与连猛轮流每日各带千骑自上谷之北巡逻,杜绝齐军前往上谷以北侦查地形。
五个校尉每人各领三千辅军携带铁锹等器具前往上游收紧河道,静待雨季来临,此事务必保密,辅军之外各有千骑游动,好在齐军无有骑兵,侦查起来也非易事。此后的时间里城内士兵三日一轮岗守卫城墙,保证齐军无法攻上城墙即可。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齐军与晋军似乎有了默契,晋军也不去骚扰齐军,齐军也不来攻城,我则乐得每日揣摩五台山所得。自沧州传来的军情却是不容乐观,齐军宁愿采用三换一的惨烈打法疯狂攻城,不到半个月时间,沧州已经死伤晋军三万余众,齐军三次增兵之后依然保持着六万的围城规模,城内守军只剩下不足三万人,大师伯被逼无奈,于城中征兵一万,以防意外,好在沧州城全民好武,男女老少皆习武有得,征召的百姓武力值更胜晋国守军。
三月初五大雨,三月初六小雨,三月初七中雨,三月初八大雨,三月初九阴,三月初十中雨,三月十一暴雨,经过几日雨量的累积,大清河、潴龙河、漕河河水涨至临界水位。
三月十二大雨转暴雨,下午申时上游掘开了所有的水闸河堤,几条河流如肆意的巨龙叫嚣着冲往下游,当河水漫至下游的时候已是一更天,齐军营地顿成汪泽,虽是天黑看不清敌情,只看水势预计下游的齐军逃生者不足半数。
大水直到清晨方自散去,十里之外的大齐营帐已经变成一片汪泽。
看着雨势停住之后对杨昭说道:“听闻沧州城险,我带三千骑军与我的亲卫前去营救,师兄留在此处继续坚守上谷,相信经此一役齐国已经无力染指上谷郡。师兄只需牢牢守住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