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也不管外面如何,只在车中闭目养神。
这两日都睡不安稳,他实在感到有些乏累,迷迷糊糊地便睡着了。
“大爷,咱们已到了。”
禄儿掀开车帘,日光毒辣地映照进来,直接将贾蓉晃醒。
“这什么鬼天气,可真是热。”
贾蓉下了车,打开扇子遮在眉间,方看清面前匾额上的字迹是“丰乐楼”。
只见这楼宇由东、西、南、北、中五座相连。三层相高,五层相向。
其间飞桥栏槛,明暗相通。又有朱门绣窗,檐角交错,可谓气派非常。
贾蓉抬脚便要进去,却发觉身旁无人。
回头一见,焦大又立在那里不动了。
“怎么了这是?”
焦大梗着脖子,大声嚷嚷道:
“我原以为蓉哥儿是个好的,谁知道也来这地方耍弄?如今你自耍去,又拉我过来作甚?”
说罢便瞪眼睛。
贾蓉见周围过往之人都暗暗拿眼睛觑着这边,不由有些不快,走至焦大身边,道:
“我好意宴请你入席,如何这般污蔑起我来?清者见清,浊者见浊,只怕你进去之后想要耍弄,也没人肯招待。”
说着便向袖中掏出一物,只攥在手心露出角来,略略在焦大眼前一晃,沉声道:
“今日请你来,自然是有事相问。不过如若不便,你自回府去罢了!”
说完抬脚便走。
焦大忙跟了上去,却依旧抹不开面子,只愣愣地不说话。
进了丰乐楼,里头的妈妈见贾蓉形容倜傥,衣着锦绣,又知道使钱,知他必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便引他入了顶层一雅间之中。
贾蓉也不教女子陪侍,只点了些酒菜。那妈妈情知是有事要谈,忙命侍立的姑娘们撤出。
而焦大自入了丰乐楼,只冷眼看着,也不张口。
贾蓉请他入座,他也不推辞,直接坐了。
等上了珠玉珍馔,琼浆美酒,他也就吃喝了起来,全没看贾蓉的面色。
贾蓉闲闲地吃了一盅酒,却也没恼。
毕竟,拉焦大出来就是有事相问。待他吃得醉了,肯定嘴上更没个把门儿的。
一壶饮毕,贾蓉将那璎珞置于桌上,冷笑道:
“焦大太爷请别喝了,还是看看这东西。”
焦大听贾蓉语带尖刺,似是讥讽自己昨日之事,心中老大不爽。
只是他早看清了那璎珞,原是有着大来头的东西。
不由心痒难耐,连忙要问,也就将什么讥讽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犹豫了半晌,神色有些古怪地开口道:
“此物蓉哥儿你又是如何得来?”
贾蓉只道:“捡的。”
焦大涨红了一张脸:“我竟不知如何能捡到这东西来?若是要诓我,何必又请我喝酒吃菜!”
贾蓉无可奈何地摇头,作窦娥状:“天下可有这样冤枉的事!只是说实话,却没人相信。”
焦大扶额:“那你又是从何处捡来?”
贾蓉才欲细说,忽听楼下一阵喧闹,不知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