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妈对我可好可好了,还有无双姐姐,厉伯父,都对我特别特别好……”
“我们糖糖这么乖巧可爱,当然每个人都喜欢啊。”
“妈妈你不知道,爸爸和哥哥都吃厉峥哥哥的醋呢……”
母女两个人头挨头说着贴心话,球球没有打扰她们。
能分分心也是好的,不然一直这样烈油焚心的煎熬下去,他是真的担心宓儿的身体受不住。
时间就这样分分秒秒的过去。
夜已深了。
“少主……”
医生再次给江沉寒做了检查,他摇摇头,叹息了一声走过来:“少主,别等了……”
“到十二点了吗?”
“还有二十分钟。”
“等到十二点。”
憾生话音刚落,身后不远处床榻上忽然传来了细微的一声响动。
憾生只觉得脊背倏然绷紧,他有些僵硬的转过身去,医生也惊呆了,死死的盯着江沉寒的身体。
那原本垂在床侧,死灰一样泛着惨白色泽的手指,又轻轻动了一下。
“快,快去看看!”
憾生声音紧的有些沙哑,他一把攥住医生的手,根根手指如铁钳一般收紧,几乎深陷皮肉。
医生激动的忘记了疼,连声应着,跌跌撞撞的奔了过去。
心跳,血压,各项数据,都在一点一点的向着正常人的指数靠近……
“快,刚才剩下的药,快端过来……”
混着宓儿心头血的温热的药,再一次的灌了下去。
医生紧张的目光死死盯着仪器上的各项数据。
就连性子沉稳内敛的憾生,神色间都带出了几分焦灼的失态。
他此刻的心情十分矛盾,他自然是盼着江沉寒得救的,但是,若是江沉寒真的就此得救,他想到少主的离世,却会比从前那些年想起来,还要难过几分。
江沉寒的得救,不过是又一次的提醒他,少主当年爱而不得的苦。
是啊,就算当年老苗医知道了忘忧如何解,少主依旧是死路一条。
因为阮静微不爱他啊。
“少主,少主您看……”
医生兴奋的指着仪器上显示的数字:“有救了,真的有救了,江先生,江先生的心跳已经快要恢复如常了……”
“来人,去告诉江太太。”
憾生捏了捏有些僵硬冰凉的手指,他心头倏然重重松了一口气之后,却又弥漫起了浓重的一片酸苦。
房间里纷乱的热闹了起来,憾生却悄悄的退出了房间。
他沿着月光下那一条蜿蜒的小路向前走去,一直走到有隐隐水声响起的池塘边。
他看到了少主的墓碑,那连名讳都没有,只刻着生卒的墓碑。
憾生在墓前缓缓的跪了下来。
他抬起手,手指轻轻抚了抚墓碑上的纹路:“少主,您知道吗?忘忧有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