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0章 伶仃大醉(2 / 2)华夏名士逸事首页

这一下,胡波本人不淡定了,连忙举碗遮掩道:“不说这些,说这些没用的干啥!亮叔,来!小侄俺再敬你一个!”

“好!头一回饮到如此美酒,着实有幸!与这一比,以前饮得都是些糟糠臭水了。来,喝!”胡亮兴致也是高涨,举起碗又一仰而尽。

酒过三巡,胡波又劝。胡亮却是不敢再多喝,起身道:“二郎,叔还有急事在身,要连夜往县城走一趟,不能再喝了。今日承你的情,记在心里,过两日我请你俩。”

胡波撇嘴道:“不就是几碗陈年老酒么,什么情不情请不请的,亮叔说哪里话,有事只管先去便是。”

“是啊,亮叔。没事多指教俺兄弟俩几手弓术便可,有事早些先去为好。”剑臣也接了句。

胡亮见二人都已有几分醉意,哈哈一笑道:“这可不是一般的好酒,我在军中曾喝过几回,回来再与你们详说。先走一步,告辞!”

二人相送罢,胡波道:“亮叔是个真汉子,不虚伪,能交!”剑臣点头同意。

于是二人各夹了几筷鹰肉吃下,略压了压酒气后,便举碗又饮。又是两碗过后,一坛美酒已经见底。二人此时正在兴头上,哪里喝得痛快了。只见,胡波早已将另一坛酒拉到了手边,一把揭开了泥封。

这坛酒,酒色透黄,一点也不浑浊,随意一眼就可望到坛底。虽也是酒香四溢,可显然并不能与上一坛相提并论。

“咦?不是果酒了。拿得急,花样了。根哥儿,掺不掺?”胡波抱着酒坛看向剑臣。

剑臣伸头向酒坛内看了一眼后,笑道:“这是女儿红!咱喜姐大婚时曾喝过的。如今七八年过去了,滋味定加更好。今日但求一醉,喝!”胡波听了哈哈大笑,一抬手便倒了两碗。

二人前番饮得甚急,此时酒意已渐渐上涌,虽并未醉,可也不敢再一口一碗,而是一次半碗,缓饮起来,笑谈杂事。

不知觉间,已是黄昏时分蚊虫出笼之际,巧得是这伞桑之下竟无半只。当凉风习习吹过,二人只觉身心舒畅,酒兴更添,便开始划起拳来,输者一口一碗。

两局一胜,十二个来往后,胡波小胜,喝了三碗。剑臣多输一局,则喝了四碗。这七碗酒下入两人腹中,已将一坛女儿红喝了大半。

当剑臣察觉眼角一抹光亮传来时,不禁醉醺醺仰首望了望天空,打了个酒嗝道:“今天这月亮,出得有点早啊。”

“是啊,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胡波抱着酒坛鬼吟。

剑臣听了,推了一把胡波,顺口就笑骂道:“去你娘的,这是苏轼苏东坡的水调歌头···”说着,突然就瞪大了双眼。

胡波也是醉呼呼地问:“哎?根歌儿,这不是《无名氏集》的词吗?你怎知词人是谁?竟连小名都这么清楚!”

剑臣瞪大的双眼依旧没有收回,喃喃道:“是啊,我怎么会知晓的?我如何···苏东坡是谁?聊斋先生又是谁···”说着说着,又没了声,苦思冥想起来。

不过,任凭剑臣如何苦思冥想,最后不仅给不了自己一个确切答案,更无法回答胡波了。

胡波见状,也推了剑臣一把,端起碗道:“喝!想个锤子想!你又不是个秀才举人啥的,肚子里能跑出几两墨水。”

剑臣听此,哈哈大笑起来,也真不再多想了,举碗一仰而尽。可就在二人狂笑间,西方山中忽有一缕惊天血芒透出!那西山,就在剑臣背后三里外。

胡波望见,以为是错觉,揉了揉眼后,那血芒已消逝不见。转而倾坛斟酒时,血芒忽又出现。于是放下酒坛,指着剑臣身后,惊呼道:“根哥儿,看山那边!”

剑臣扭头看去后,只是荫黑一片,四下里蛙鸣虫叫。可正欲回头时,便瞥见了惊天血芒,顿时喜道:“合该你我兄弟有大机缘!如此惊天血光,必定不凡!敢不敢去看一看!”

“怕得不是带把的!”胡波起身狂喊。

于是,剑臣起身摇晃先行,还不忘说让提上酒。胡波点头,抱着酒坛,脚步踉跄跟上。二人并不骑马,只步行,互相搀扶着向西而去。

可二人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去后,有一道窈窕倩影忽从天而降,到了伞桑之下,一双美目紧紧盯死了剑臣背影,肩头还停着一只小黄纸鹤。

“看来我苦苦找了二十年的人,就是他了。”

随后,倩影抿嘴一笑,将剑臣酒碗中没喝尽的女儿红,放到红唇边浅尝一二后,眼中更泛起了无法收敛的喜色。最令人不解的是,对于映人心魄的红芒,倩影好像视而不见,却只在意与剑臣有关的事物。

少顷,当倩影从木屋中找出几根剑臣散落在床头的发丝后,就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