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停顿之后，突然，里面传出一丝微弱的趿拉声，被维克托的耳朵很轻松就捕捉到了。

不仅如此。

他还听到那个人翻开枕头，拿上了一把配弹.300BLK的消声手枪，身上刮蹭的摩挲声意味着此人穿了防护服，那脚步声越来越逼近门口。

仿佛想通过猫眼先观察来者。

维克托心里想到，换他肯定不会那么选。

他手上的9毫米要比对方那把安静的多，但肯定无法穿透对方的防护服。

所以，他丝毫没有犹豫，把枪口抵准大门上的猫眼。

然后心里默数。

——啪。

碎裂的木屑被强烈的威力迸飞，子弹从那人的眼睛里射入，再混杂着血液和焦黑的皮肉从后脑穿过。

仅剩的那只眼睛，神色还停留在事发前的惶恐中。

最后沉甸甸地倒地。

越简单的构造越不会出现问题。

但也让他的工作充满枯燥，很久没有遇到一位能让他严肃起来的对手了。

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次维克托不用处理尸体。

“嗯？”

走廊尽头，一位上楼的小女孩呆滞地站定住，他能听见她嗓子里的抽搐声，还看到她的衣服里鼓出的手机轮廓凸起，其他的房客在枪响之后都选择躲在房间默不作声。

报警？

那简直就是给自己找死。

维克托的教训，他自己也会遵守。

女孩迈开双腿，奋力奔向楼下。

可已经太迟了。

维克托心里说道，你两秒前就应该这么跑的。

短促的枪响之后，维克托逃离了现场。

他唯一的没有算准的就是，居然有人真的拨打了报警电话。

比利·坎德曼比警方早很多时候就来到了现场。

因为其他替身根据坎德曼提供的情报，早就被安插在了可能事发的周围徘徊。

某种意义上来说，替身具有独立的生命，如果他们“死了”，就算把尸体放回棺材里修复，人格也还是会被重新“格式化”，成为最初的“自己”。

对于那些替身来讲，也和真正死亡没什么区别了。

所以当他们看到逃离的维克托时，并没有上前阻拦。

只是默默的把信息共享给了坎德曼。

光是这样已经足够了。

他知道维克托的样子，也可以从这个事件更为准确的推断出下一个受害者是谁。

再然后……

比利看着公寓内倒下的男人尸体，泊涌的血液已经变得暗沉，和碎裂的木屑混杂在一块。

虽然子弹在房间内还能找到，但想必维克托这种人必不可能在这种细节上犯错误。

比起里面这位，众人似乎更怜悯外面的那位小女孩。

“唉。”

他叹了口气，展示出曾经利用纽曼在警察局内部的关系，仿造的几张身份证明。

“我们是警察，现在要疏散现场，无关人员全部走开！”

紧接着，他吩咐其他替身将男人的尸体搬上车。

至于女孩……

那只是他的一具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