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好了衣服,摸了摸口袋,该有的东西里面都还在,不过都被调换了地方。
例如放在左边口袋的钥匙本来是被手帕包裹住的,但现在却贴在了内侧。一个月没洗的衣服沾上的灰尘散布不均,靠近衣领的位置几乎没被动过。
从这几点就很好说明,‘分解局’这个‘道貌岸然’的组织并不遵守普遍意义上的法律。
温斯顿第一次走出房间,洁白的走廊上悬挂着明晃晃的白炽灯,左右两边的房间十分紧凑,上面都标有不同的编号,偶尔会有拿着一叠资料的人员经过,他们上下打量了一眼温斯顿,仿佛对这种情形见怪不怪。
“到了。”
走在前头的滑舌停下脚步,用兜里取出一张蓝卡,在门口的小型电子屏幕上划拉了一下,得到门内的允许后,他示意温斯顿跟进去。
门内,是一个矩形的房间,大概有二十平米,天花板上嵌入了一面顶灯,冷峻的蓝色光照在其下一张硕大的纯白色三角桌上。
对面两角放置着两张舒适的办公椅,一男一女靠在里面,男的要比在场的人都要年长,大概四十多岁,面无表情但眼窝深邃,眉额上许多皱纹。
女的则留着一头金黄色的长卷发,戴着眼镜,是个美女,温斯顿进来的时候她挺起身子,把目光聚焦在对方身上。
中年男人示意温斯顿坐下。
这个位置很讲究,因为从温斯顿的角度来看,他无法同时去注意两个人,眼神只能偏向一边,而对方另一个人则可以集中全部精力来观察面试者。
滑舌退出去,顺带拉上了门。
“拜齿先生,在进行面试之前,我想应该告诉你一些事,我旁边的这位女士和你一样也是一位异飨者,她拥有判断对方是否说谎的能力,所以你最好先做好一些准备。”
男子看着温斯顿的眼睛说道;“不过你也不必紧张,你已经完成了面试的绝大多数流程,考核表现也十分出色。我们最后再问你几个问题,你诚实回答即可。”
“首先,你杀过人吗,拜齿先生。”
“没有。”
他十分平静,并偏移了一下目光,发现斜对面的女人并没有注视自己,只是拿着笔的右手悬停在本子上方。
“你有做过违反法律的事吗?即使是没有被发现的事。”
“做过。”
“从你出生开始,有那么一刻想要杀人吗?”
“当然。”
面试官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第一次是因为什么?”
“周围太吵了。”
“你为什么制止了自己?”
“因为我需要秩序。”
“我看过你的考核录像,你采用了和之前所有面试者都不一样的举措,这种方法加大了你达成任务的时间和难度,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或许因为我有精神障碍,皇后城下勋医院有证明资料。”
“精神洁癖?表演性人格,你看不惯‘亚当’那样的弱者?”心理医生说道;“从录像上看你还患有很强烈的反社会倾向,控制欲望,从过程上看你所作的一切都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并且还为里面的行动者创造诱因,激发当事人合理的行动欲望,在其行动过程中强化,扭曲这股动机,继而破坏他们的自我掌控能力,但你并不是不择手段,你规定了一套自己的规则,在这个框架里面行动,最后再达成自己的目的。”
“你确实是个精神病,温斯顿先生。”那位女士笑道。
“医院里面只说我有道德强迫症,不过你字比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