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乞丐的模样,任薪不禁心里暗想。
在二人交错而过时,小乞丐撞到了任薪的怀里。
身体瘦弱的小乞丐,连撞人都没有力气,不能撼动任薪分毫,自己反而跌倒在地上。
任薪麻木地继续向前走去,仿佛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在任薪走后,地上的小乞丐缓缓起身,困惑地看向刚刚离去的任薪。
‘感觉有点眼熟?’
小乞丐困惑地摸了摸自己的头,看着自己手上的一枚铜板。
‘明明看起来不像穷人啊,怎么身上就一个铜板,难道说也是一个苦命人?可他是从茶馆走出来的啊,真是奇了怪了。’
小乞丐叹了口气,揉了揉脸,望着手里的铜板开始发愁。
任薪走出了这个城镇,沿着官道向着胶州前进。
胶州,江州,扬州,三洲相邻,胶州为这三州最南方的州,三州水利发达,同时也是在灾年受洪涝最严重的地区。
胶州以南,再过二州,便可到达天朝统治的最南端,那里只有一望无尽的大海,是许多被流放之人最不想去的地方。
天色渐黑,任薪也从官道走到了山林里面,这里的道路崎岖,大多都是‘兽道’,荒无人烟。
除了南北往来着急赶路之人会走以外,一般人都宁愿多绕一州,也不愿意走这种地方。
任薪在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就近找了个大树爬了上去,利用树枝之间的空隙,将自己固定在上面。
伴随夜间的微风,树上的任薪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并不舒服,他又一次梦到了以前跟随他的那群人。
以前的他们,只是为了活下去而聚集在一起,后来天灾越来越严重,人也越来越多。
地方官盯上了他们,觉得这是一场业绩;地主盯上了他们,觉得这是一场暴乱;恶民也盯上了他们,觉得他们好下手。
是啊,一群老弱病残聚集在一起,路过的无论是谁都想咬上一口。
有的时候啊,人死了比活着有用,在乱世当中,每个人都对这么多人的“死”感兴趣。
只要任薪带着的这群人一死,钱,权,粮就都有了。
可是没有人会想死,大家都想活着,只要活着就行了。
‘薪爷!薪爷!薪爷!’
伴随梦中人群的呼喊,任薪从梦中惊醒。
“兴爷!我想如厕!”
“兴爷,我也想去。”
“嘿!你们这一天天的事情还不少。”
“我警告你们啊,别想乱跑!”
“这荒郊野岭的,跑了被大虫填饱肚子还不如让我填饱呢。”
不远处几人的声音,将任薪的意识拉回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