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兽拥有与生俱来的模拟能力,通过吃下一个完整的生物后,就能模拟变幻这个生物原本的样子,没有时间限制,完美到天衣无缝,唯一破绽是会显现出本体的颜色,且不能改变。同时,出色的模拟能力令幻兽掌握了用灵力模拟自己的办法,可以快速恢复本体以及化形的伤势。
幻兽的本体没有尖牙利爪,毛软肉嫩,启灵前唯一的生存手段就是可以吞噬生物的白雾,能被吹散。
金丹时开启灵智识海,元婴时可化形,分神时幻化的生物会随着本体突破或者提升至分神修为,至大乘……
突破时,天道带来的知识里没有大乘的说明,但飞雪能推断出一二。
如果真的能到大乘期,届时幻兽即是万兽,他曾经吃过多少种妖兽动物和人,世上就会多出多少种大乘实力的顶级妖兽和多少个大乘实力的高手。
只可惜现在他内丹不全,所有的能力都大打折扣,赖以生存的化形能力不再没有时间限制,自身的实力更是不足元婴。
“这些都是我们的筹码,我们可以主动透露出一些去换取信任。”
“怎么谈判?”
识海之中,男人与少年首次在知道对方的存在后相对而坐,表面上达成合作共识,盘算着“逃脱”的计划。
少年坐在雪白绒毛之中道,忧愁地思索道:“首先,我们对玄灵岛一无所知,这是逃出去的必要条件。”
玄灵岛上的一切对于飞雪都是个迷,是一个新的世界,不管怎么逃,他们都有一个首要任务,就是要先了解清楚岛上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我们现在的处境,不过是在大笼子和小笼子之中来回往复。”少年回想着这两天的行动后得出结论,并分析道:“或许可以想个理由让凌谓带我们出去。”
“麻烦。”男人抱臂冷脸开口打断:“不如直接要求见云沉。”
少年却摇头解释:“身上咒语的主人是他,但他却将我们交给了凌谓管,没有合适的理由我觉得见不到他。”
“那怎么办?”男人皱眉。
少年抿了抿唇,小声问:“不如我们,代入人类想一想,修士养出一只灵兽来会做什么?”
男人冷漠地说:“用来当坐骑,或者去战斗,当替死鬼。”
“对,所以这就是我们的价值了。”少年低头去看手指尖缠绕着的绒毛,沉闷地说出自己的推测。
“按照这几天不断让我们去战斗的表象来看,云沉是希望用我去战斗的,我能化形,并且吞噬的能力他肯定是清楚的。”
少年小声分析着,但一字一句却能清晰地响在男人的耳边。
“并且他清楚地知道我的内丹受伤,所以他现在用不了我们,要用就只能先把暗伤治好,然后在这期间摸清我的能力。而且我心悦公子星舒,我觉得他一定不会轻易给我信任。”
“还有一个问题。”男人仰头,露出白皙的脖颈,用修长的食指一点道:“控兽咒。”
少年露出愁苦的神色,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个怎么解开,而且在对方不信任的前提下,这个控兽咒给的限制实在太多了。”
“那就想办法取得信任。”男人顿了顿,开口建议道。
少年沉思良久,抬头看了看男人,又看了一眼自己,忽然灵机一动。
“有办法了。”
……
凌谓穿过昏暗的地下通道,来到牢房前,熟练地等跟在身后的手下打开牢门,嘴角带笑,拉长声音,对着在黑暗里也因为自身颜色而挺显眼的人影喊。
“到吃饭时间了。”
从模糊走到微弱牢外光线下的飞雪逐渐显出面容,让凌谓眉毛一扬。
“今天的你……似乎有点儿不一样。”
凌谓上下打量了着面前飞雪的成年体,修长的身形,雪白沾了少许灰尘的衣服,精致脸庞边有一圈毛领,白色长至脚的长发……外形上没有变化,但动作,表情都与先前无措和暴躁产生了差距。
从前少年的影子在逐渐消失,仿佛一夜之间换了个人。
跟来的人在例行公事地催促着岛主的“宠物”去它该去的地方,凌谓却叫住了这些人,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即将要开始的比赛,对着飞雪看了又看,却不上前。
“走啊,我饿了。”飞雪对凌谓的审视熟视无睹,并以一种不带感情的眼光看向周围的鬼面仆从。
仿佛很想吃吃看的样子。
凌谓眯着眼睛道:“昨天不还很抗拒,怎么今天……”
谁知面前的人立刻露出了个凶残的表情,恶鬼一般的狰狞,完全破坏了漂亮的线条,嘶声低吼:“别废话了,我很饿,快给我东西吃,否则我连你一起吞了!”
一下子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凌谓也瞪大了眼睛,思索了一会儿后,还是动了起来,带着飞雪去今日的斗兽场地比赛。
比赛比往常要更快结束。飞雪完全抛弃了曾经在仙门学习的剑法,上场就放出雾气开始吞噬周围的妖兽。
“看来是真饿了啊。”
凌谓在场外仔细观察着,碧绿眼睛中满是疑惑,不清楚为何飞雪会短时间内性情大变,看上去就像完全凭借着野兽本能行事。
派去搜查牢房的仆从回来报告,说那牢笼里什么都没有,只不过墙上留了一些抓痕。
……抓痕?什么情况下会留抓痕?
飞雪跟着公子星舒学到的一切教养,也不会教他做出这种无意义疯子般的事。
“知道了,比赛结束先把人带过来。”凌谓斜倚在椅子上,点头吩咐道。
白发男人很快来到凌谓的面前,发丝上有些血迹,神情显得很烦躁,开口见到凌谓的第一句话十分出乎意料。
飞雪说的是:“不够吃,我还是很饿。”
凌谓和飞雪对上视线,两人互相将双方看了一会儿后,飞雪保持着双方之间的距离,却主动开口:“这里环境太差了,我受伤后恢复得很慢,需要趁现在多吃点东西。另一个我可没那么强烈的求生欲。”
话到此时,飞雪忽然顿了顿,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笑,继续说:“说不定某天听到什么消息后,会直接难过得拒食等死呢。”
凌谓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被飞雪捕捉到了,于是飞雪补充了一句:“我想吃更高等级的妖兽,那点小肉不够我塞牙缝。”
“你当妖兽很多吗?更何况高等级的。”凌谓不再懒散地依靠着椅背,而是坐起身来,两手放在膝盖上,饶有兴趣得看面前的飞雪。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离谱的说法,不禁问道:“有趣,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何会自称两个‘我’。”
闻言,飞雪用一种凌谓很陌生的冷漠表情开口说:“这我不清楚,我的内丹……”
“等等。你们都先出去。”
飞雪话到此处忽然被身上的咒止住了声,只见凌谓将房间内的两个鬼面小仆都遣走了。
房间内一时间仅剩了两人。
察觉到自己恢复了说话的能力,飞雪却只露出了个冷酷地笑容,站在原地作出一副等待的模样,因为不用多言,因为双方已心知肚明。
这是内丹破损造成的后果之一。
是凌谓想知道的信息,也是飞雪故意透露的消息。
“真有意思,从前我认识的你跟在公子星舒身边,装的和一个真的人类一样。现在的你,是人是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