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大明礼部右侍郎王栩一行踏上了归途,三个月的半软禁让他们颇为无言,从古至今就没有听闻、见过如此无礼的家伙。
沿途休整补给,王栩也渐渐了解到一些情况,顿感不妙,地方上主官空缺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可一连几处地方主官都空缺,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郭恒案?难不成跟这个有关系,这户部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一时间王栩并没有反应过来,毕竟郭恒也只是跟他平级的侍郎官职,上面还有各部尚书压着。
“大人,不好了,下官打探到一些情况,好像是上位在清理贪腐的官员,已经杀了好几万人了,比起前些年的胡惟庸案也丝毫不逊。”
越往南,打探到的消息也就越多,一时间,一众出使的官员们顿感不妙。
洪武一朝,俸禄低的可怜,哪个官员还没收到点“孝敬”呢?
“难不成这徐平安有未卜先知之能?”
联想到一开始就被软禁,王栩顿感后怕,若是朝着这次贪腐案上联想,那之前,徐平安或许是在保护他们也说不定。
“你们平日里有没有拿一些不该拿的东西或者钱财?”
王栩把随行官员召集到了一起,船上,王栩自然是想保一下自己人的,他自己虽然也收过一些东西,可事情做得隐蔽,有些只是惯例,一些例钱而已。
上位总不能把所有官员都杀了吧。
“大人,我们也只是拿了一些例钱而已,跟户部的牵扯不深。”
“圣上这次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很多官员都是前元投靠过来的官员,不过得到的消息始终是有限。”
一个个官员在探讨着情况,说是杀了不少人,可地方上掌握的消息又能有多少呢。
“咱们这次不能急着回去,一会直接到山东地界停靠休息,装病,虽说你不拿我不拿,那上官怎么拿,可有锦衣卫的存在,很多事情是经不住查的。
所以本官现在能想到的脱身之法也就只有拖字诀了,咱们毕竟作为使者出使,拖到事情结束,圣上即便再痛恨贪腐,可国朝运转总是需要官员的。
也只能寄希望于咱们这次出使带回来的消息足够震撼,让圣上把目光对准那辽东一带的魏国公徐达了。”
王栩想的很好,只不过他低估了郭恒案牵涉的规模,但凡被攀咬,那基本上没有能够逃脱的。
“大人英明,如此一来,尚有一线生机。”
“啊,对对对,我等必将唯大人马首是瞻。”
一个个随行官员当即表忠心,这个时候,抱大腿才是最为重要的。
三月春耕之际,王栩便带着一行官员来到了徐州城“养病”为由,推迟了行程,不过一应具体还是写在了奏本当中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送往了应天城。
“希望能够躲掉此劫吧。”
随着了解的情况越来越多,王栩的脸色也变得阴沉可怕了起来,短短三两个月的时间已经牵连近万人了,看架势还在陆续清理当中。
“看来是圣上有意借此机会清理前朝旧臣呐。”
半躺在床上,王栩心忧无比,此时又庆幸起这次接了出使的差事来,这样一来,即便圣上想要清算他,也得掂量一番,至少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