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云裳走到戚柳旁边，拱手抱拳，张口刚要说话，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声响。

“爹，你赶紧走吧，我已经没了娘，不能再没了爹啊……”一个女子哭哭啼啼道。

“闺女，爹怎么能丢下你呢？”

一阵哭声。

戚柳没什么耐心，直接进去，蔡云裳亦步亦趋。

果然看到一对父女在哭，女子十五六岁，父亲大约五六十岁。

两人本来抱着哭，听到动静，两脸懵逼地看着进来的两人，眼泪还挂在脸上，但顾不上哭了。

戚柳道：“你俩为什么哭？”

许是她语气不大友善，父女抱得更紧了，女儿缩在父亲怀里，父亲警惕地看着她们。

蔡云裳不满地看戚柳一眼，心说这也太粗暴了。

她轻轻走到父女跟前，温和的眼神看着父女两人，小声安慰并强调她不是坏人，父女俩渐渐卸下防备。

父亲姓王，是王记面馆的老板，人称老王，女儿名小蝶。

小蝶有个母亲李氏，原本一家三口靠着不大的店面，过着勉强温饱的生活，可是去年李氏生病，为了给李氏治病，老王借了老张家的高利贷。

可是人没有救回来，钱还是要还的。

老王原本想着，靠着面馆挣一点儿还一点儿，可是怎么就越还越多呢。

他只借了十两银子，怎么就要还一百两呢。

三天前，老张找到老王，说他早就看出来面馆还不上高利贷，给他闺女找了个好去处，艳春楼。

青楼。

老王自然不愿意，想送走闺女，谁知刚起这个念头，老张就威胁小蝶，如果她不去雁春楼，就打死老王。

于是父女俩抱头痛哭。

戚柳扶了扶额头，从乾坤袋里摸出三块灵石递给老王。

老王茫然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蔡云裳。

蔡云裳道：“这三块灵石可兑换三十两黄金，三百两银子，足够你还当铺的钱了。”

“要，要不了这么多……”老王支支吾吾，小心翼翼看了戚柳一眼，其实他想说的是，他听说过灵石，但不知道怎么去兑换。

不过他有嘴，总能问出来的。

戚柳道：“不是让你们还老张家钱的，是封口费。”

说着，她指了指外面当铺，然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小蝶没看懂。

老王原本污浊的眼睛明亮起来，旋即又恢复黯淡无光，伸出手捂住女儿的嘴，免得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蔡云裳诧异的看戚柳一眼。

她来鬼市是为了杀老张？

仅凭老王父女的话？

不对，她可能提前了解了情况。

戚柳道：“借你的面馆一用，你俩找个地方躲着。”

“嗯嗯。”

老王点头，带着女儿离开，不过他并没有拿走灵石，而是将灵石放在灶台上。

只要杀了老张，女儿就得救了，他做牛做马都无法报答，怎么敢再要封口费呢？

老陈离开后，戚柳目视一圈店面，店面不大，也就摆五张桌子。

她熟练穿上围裙，旁若无人的舀水，起锅，下面，面好后盛碗里，然后配着灶台上的鸡汤，吃了一口。

她叹口气。

换了泡菜汤。

叹口气。

换猪肉汤。

叹气。

“难怪还不起高利贷呢，这高汤做的也太差了。”戚柳放下碗。

饶是蔡云裳修养再好，也翻了个小小的白眼。

她懒得跟戚柳掰扯，去当铺看看，确认下老张是不是如老王所说。

……

等到蔡云裳回来时，发现面馆多了一个人。

戚柳带着围裙，用筷子捞两筷子肉酱搁在煮好的面里，笑着把面端给有些风骚的大姐。

蔡云裳敏锐的目光扫了大姐一眼，大姐没有灵气，十足十的普通人。

她冷冽的目光落在戚柳身上。

不是要杀人嘛，怎么还开上店了！

她已经确认，老张作恶多端，的确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