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神色凝重,连步伐也显得沉。
并不是因为怀中昏迷不醒女孩儿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的缘故,而是因为女孩的父亲。
她的脸上始终没有笑容,分明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和需要做的全部结果,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
在她的心里,杀死罗赢是因为罗赢软弱该死,杀死付远却违背着自己真心。
怀中人是被自己陷害男人的后代,罗莲心虚的低下头看得一眼。
“初识……付初识!”不知为何,如此场面竟然仍旧没有吵醒女孩儿,罗莲失掉谨慎,直接喊叫着她的名字。
不清楚是被下药的还是打昏迷过去,不论自己如何呼喊摇晃,付初识始终没办法醒来。
终于意识到不对,罗莲赶忙加快步伐,绕着自己身体将女孩儿背到自己身后面,最快的速度赶回去皇城中。
大监早在宫后门等,固然是断定罗莲会从此处过。
出于着急,罗莲完全忽视掉混在重兵严守的后门旁军队之中的男人。
大监皱起眉,目送罗莲入内后有一段时间便跟上前去阻拦。
他下马,入皇城后院,在后追赶。只见罗莲不但没有停下,脚上的速度反倒是更快了些:
“罗将军!”
大监大喊着。
罗莲不耐烦的扭头,早就知道身后有人在跟着。若不是男人主动开口阻拦,她当真不愿理会。
出于该有的客气,她硬挤出来笑意。
转过身后笑颜弯弯的看着还在赶往自己面前的大监,问:
“不知您有何事?”
大监走来,停到罗莲正面前。伸出手做有请状指向女人藏在身后的姑娘:
“付大人已然去,她的姑娘应该留有牢中审案。”
罗莲脸上的笑瞬间抹去,后退着几步言道:
“付将军是我缉拿,付初识还没有清醒。若是出了事必然要怪罪,我请太医去我住处诊断,有了结果自然会交给陛下来审。但在此之前,得让她醒来不是吗。”
“罗将军言之有理,但若是付远之后再将军那儿出了意外……”大监自然不信罗莲的话。付远也算间接死在罗莲手下,所以在不清楚眼前女人的意图前,大监不会轻易放弃要人来。
罗莲明白自己被怀疑,便立誓道:
“若是付初识有什么意外,我罗莲用命给她担着!这下大监可愿信我。”
眼睛的目光盯死男人,罗莲的眼睛坚韧,没有半丝犹豫。
见女人态度强硬又立下这话为证据,而她身后的女孩儿又丝毫没有要醒来的征兆,大监只好妥协。
“既如此,若付姑娘醒来,还劳烦罗将军给将人送回来。”
罗莲的沉默短暂,没有回应。在大监松口之后,她再次转身,回去住处。
等走远出去一段,原本装模做样的稳重挥之不见,女人奔跑着往前。
大监尽收眼底。
默默言道:“看样子是陛下多虑了。”
因为女人的急迫与发自心里的紧张不似假。大监终于清楚她不会再动伤付初识的心思。
于是转身,回去御书房内复命。
君王早就等候多时,整理过所有想法,最后认下了早先已经离开的詹一禾的说法。
大监推门而入,侍卫守在院中。
君王察觉有人来后,放下手中捧着的奏折愤怒的拍桌,将目光直接落在来人脸上。
“看来这罗莲不清白。”
“可……”大监言,“方才按照陛下您的旨意,老奴去宫门口等着罗将军归来。果不其然她没有走正宫门,而是从后院儿的兵营入的宫城。”
“当下闹乱,她不想解释宫门前繁杂的盘查。”
“是,”大监点点头,视线仍旧在自己脚尖,又言,“方才将军她分明看见了老奴,却没有理会。”
君王将手背到身后,上前三两步,笑问道:
“所以她为何忽视?”
大监言:
“看样子是焦急,付大人之后,那付姑娘无伤却无法醒来。看罗将军是心急如焚,不像……”
大监的话停在这儿,没有君王的示意不敢往下说。
君王明白那半段大监未说出的话,便心里有了答案,直言:
“她不似朕说的会斩草除根的模样。”
大监沉默。
沉默是认可。
见状,秦礼频频点头:
“既如此也就对了,付远不会莽撞到横冲出城。就算想逃走也该选个更聪明的办法才好。他的死不由他,由她。”
“可……”大监拖着长腔寻求解惑,“付大人为何如此?”
秦礼惋惜中夹杂叹息,仰起头看得一眼外面的天:
“看来啊,被符可钦的那个小贵人说准,罗莲不是清清白白身。”
“那她是?”大监问着。
“邪魔。”君王重新回过来视线,言道,“早再他父女入城时候王书便动手给付初识下了邪魔教主的毒。”
这小君王早就清楚王书的一切,如今在所有尘埃落定之后也终于愿意坦白提及。
君王言:
“王书就是用付初识牵制着付远替他卖命,所以王书死了,付初识也得死。她是付远的命呐,付远当然不会像个没事人一样淡定。但在王书死后,他当真没怎么消极两天便恢复了原状。朕正想着想不通呢,但现在看来,一切皆已清晰。”
付初识的命被罗莲救下,条件是一命换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