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取之物则更加离奇,乃是屠夫的一双手,乞丐的眼睛,还有失足女的心脏。
封凌沉凝思索良久,更觉乍舌,取大善之人性命和器官,怎么给他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这些人到底所图为何?
“我说天上掉馅饼怎么会砸到我的头上,似这等腌臜之事,恕封某无能为力,不过我很好奇,就凭在座二位的实力,自己动手还不是信手拈来?又何必多此一举,找我来做呢?”
“只因为你是社长钦点的将,你可曾听闻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社长超尘拔俗,他之所虑必有其深意,非你我之辈所能理解。无须急于表态,错失大好良机,我们再给你三日的时间想清楚。”
那股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无论封凌如何绞尽脑汁,亦是毫无头绪。直到封凌看着那二人离去的背影,两个“仙”字此起彼伏,脑海中如同闪过一道惊雷,瞳孔因震惊而猛的收缩。
他终于想起曾经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相关的描述。
“…尸解者,言将登仙,假托为尸以化解也…以杀养杀,纯才作傀戈,弑勇仁爱者,夺臂顾心以祭,旦,辅以傀戈命,熬其血饮,谓之为拖象尸解,乃解中上煞也…”
列仙社不是噱头,而是真要成仙,列仙…位列仙班!
书中所叙与那二人所求如出一辙,只不过隐去了先前一段,原来之所以找他,是因为缺少了其中一环傀儡工具,极端的愤怒直灌胸间,封凌差点暴走,要不是知晓其中始末根由,岂不立马坠入彀中?这帮狗日的果真居心不良,其心可诛!
三日过后,也就是昨天夜晚,他来到了离目的地最近的车站。
为躲避列仙社的纠缠,赶路专挑了那些冷冷清清的小道窄巷,却在一处巷子的尽头,撞见了五名青年正挟刀敲诈一名妇女。
那妇女不断呼喊着救命,并用祈求的眼神望向他。
封凌放缓了脚步,打算选择视而不见,再随便找个人报警了事。如果这时出手实非明智之举,不亚于直接告诉列仙社他就在这里。
然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见死不救绝非吾辈古武修士。
所有都在一念之间,一个霎那后,人已凭空出现在几人眼前,仅五十步的距离,没人看清他是什么时候动的。
“是你们自己滚呢,还是…”
话音未落,封凌瞬间察觉到不对劲,歹徒脸上并没有出现本应有的惶恐神情,却似如释重负一般,作为受害者的妇女更是一改柔弱无助的模样,开始无端惨笑,癫狂姿态让人不寒而栗。
上当了!
为时已晚,此时他的身躯如同陷入沼泽流沙之中,丝毫不得动弹,衍门的锢字诀禁法!必是先天后期高手躲在暗处催动将他锁住。
稍见那名妇女面目狰狞,一声不吭,竟毅然决然的往青年手中的刀尖上直接扑去。
刀身完全没入了心脏的位置,心腔中强大的内压力致使鲜血不停的喷出,射在持刀青年狂热的脸庞之上,染成了红色。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现在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浓烈的血腥味迅速在空气中弥漫而开。
而几名青年见此情形,脸上狂热之意更浓,似是商量好的一般,径直走到尸体旁,围成一圈,异口同声念了句听不懂的话。像是进行某种仪式或者说念经、喊口号。
“焚尽俗世衣,遂我仙永寿。”
忽时,诡异再发,拿刀青年如同中邪,微笑着将手中鲜血淋漓的刀柄给到了封凌手中,刀尖倒转,笔直刺进了自己的心窝里,面带希冀。其余几人亦如法炮制,似飞蛾扑火,一个个往刀口上撞。
封凌早已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从他觉察是陷阱的那一刻起,便不停将元气汇集至督脉,锢字诀就好像一张元气编织的渔网,将人体之督脉与大脑连接通道阻塞,只有用庞大的元气流,一鼓作气方能破除。
咬破舌尖,禁法终于得以解除,却只剩下最后一名个子高些的青年气息奄奄,那柄刀早已变成猪肝色,就像是从红油漆中刚捞出来的一般。
像是解释,又像是临终前的遗言,青年嘴里低喃。
“社长许诺我等,只需我们今日将生命献祭出来,来日便可随他一同登仙路。先生慈悲,若真想救我等,请答应那个条件。否则我们的死可要算到您的头上了…焚尽俗世衣,遂我仙永寿…”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怎道这群人到死都威胁他去杀良善之人,只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将希望乃至生命都寄托在别人身上,真是入魔已深,无可救药了。
咻!忽地远处一道火光乍现。
封凌出于古武者的本能,瞬间感应到危险临近,往旁一侧身,一颗子弹从巷头激射而来,打在巷尾的围墙之上,第二枪接踵而至,窄巷中已避无可避,子弹击中了他的右肩,带出一串血花。
警铃声顿时四起。
刻不容缓,这明显是列仙社在逼他就范,若是现在落入了官家之手,他如何能够解释的清?自己将陷入完全被动的局面,索性三十六计走为上,跃身翻过围墙,到那超然之地后再谋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