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乐宜看着躺在床上,没什么气力却还在冲她笑的母亲,眼泪顿时如断了线的珍珠落了下来:
“娘……女儿不孝,现在才能回来。”
云夫人摇摇头,牵住云乐宜的手:
“娘不碍事,看见你好好的,娘也就放心了。”
云乐宜抹了抹眼泪:“娘,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女儿略懂医术,往后你的药我来负责。”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只是嫁出去了三年,母亲就从端庄秀丽的妇人变成眼前这个瘦如骷髅的人了。
“不说娘了,”云夫人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脸:
“这三年,谢家可有委屈你?”
看着母亲这副样子,云乐宜抿了抿唇,摇了摇头。
她绽出一个微笑来:
“我这样娇纵的性格,怎么会有人欺负我?”
云夫人却看透了自己的女儿:
“你呀,向来懂事,虽然在家里时任性些,可为了云府的名声,嫁出去后估计也是尽做贴心吧?”
云乐宜握着母亲的手紧了紧,眼眶又红了几分。
她又与母亲说了几句话,直到云夫人精神有些萎靡了,她才替云夫人掖好被角,悄悄出了门。
门外,两个男子等在外面。
云宰相看着女儿,沉默了一会才道:
“先去歇歇吧,汝南不着急回。”
云乐宜看向自己的父亲。
不知何时,他鬓角也已经多了几缕白发。
云乐宜强忍道:“谢韫他中了探花,朝廷在京中为他置办了一栋大的院落,从此女儿就不回汝南,离家近了。”
云宰相混浊的眼珠动了动,他板着脸,声音却轻缓:
“这么大的好事,掉什么眼泪呢?”
云乐宜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落下一滴眼泪,她刚想抹去,一个粗糙的指腹便替她抹去了泪痕:
“哭的这样难看。”
云乐宜忍住情绪,带着含糊不清的哭腔对面前那人发脾气:
“云星洲,你就不能少欺负人!”
云乐宜有长兄,是个桀骜不驯特立独行,十顶十的恶劣分子。
从小云乐宜就害怕她这个脾气古怪的阿兄,被捉弄惹哭了不知多少回。
她阿兄不是那种温柔的人,不像其他人所说是故意逗她玩而已。
其实他只是恶劣极了,看所有人都不爽,一身反骨。
昔日那个毛毛躁躁的少年如今已经成了高挑靠谱的大人,云星洲见她精神了,这才双手环胸:
“这才像从前在家的大小姐嘛。”
云乐宜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心里一暖的同时哭笑不得,鼻涕泡都要出来了。
就这样在云府待了两天,陪了几天母亲后,谢家寄来了一封信。
信上是一个新的地址,说是谢家这段时间已经从汝南搬来了京城,让云乐宜尽早回谢家。
其实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说谢家媳妇总待在娘家像什么样。
云乐宜不愿叫别人瞧出不对,最起码不能让母亲觉得她受了委屈。
当天夜里,云乐宜便收拾了一些东西,依依不舍坐上了回谢家的马车。
云星洲和一个小厮站在云府门前送她。
小厮看着远去的马车,抬头:
“少爷,你怎么不高兴啊?”
云星洲一脸厌色,眸光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