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我竟然不知应该先擦掉眼泪还是先把烟蒂熄灭,我手足无措地看着地上的烟蒂,刚刚止住的情绪瞬间又奔涌而来,眼睛又笼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掉下的眼泪也将烟蒂熄灭…
我随手从床上拿过一件外套,想要套在身上。但是手好像不听使唤,抖的厉害。顾不了那么些,我将外套披在肩上飞奔下楼。楼下,风呼呼吹着伴随些许小雨,不禁让我打了个冷颤。在这个时候我早已顾不上其他,一手扶着外套怕被风刮走,一手飞快的打开软件开始打车…
站在路边,我思绪纷乱,盯着昏黄的路灯出了神,满脑子都是和姑父下棋,打麻将的时光。想到此处我不禁有些退缩,我讨厌别离,也更是因为没有在这个纷扰的俗世中混出个人样。一想到春节走时,家人的一份份期望的目光有些没脸回去。我害怕会有人攀比着自家孩子一月工资多少多少钱,谈过几个女朋友,这tm说白了就是想靠孩子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我好想拨通姑姑的电话,诉说自己工作多繁忙,推脱着不去参加葬礼。我正在头脑风暴的时候,我的手机却率先响起。不是旁人正是那个刚强到骂了半个村的姑姑。她带着哭腔告诉我:如果你工作忙的话,就别回来了。她甚至连为我开脱的借口都找好了。我潸然泪下,蹲在路边哭的泣不成声。从我身旁路过的行人纷纷侧过头注目。她们在窃窃私语什么?无非说我是个疯子,神经病一类的话语罢了。
我坚定地走向那辆通往家的列车。不是因为其他,只是我不想让姑姑再悲痛下去!
在站台上,我焦急地等待着这辆归家之车。人群中哄哄闹闹好不热闹。貌似自己从过年来到上海之后就从未见过如此景色。或许是我社畜又或者我讨厌和别人拥有太多身体上的接触,我在上海朋友并不多。导致在上海下班后也只能在家躺。其实我从未感到有多么孤独,只是看到他人三五成群一起嬉闹时有些许伤悲。我记得在大学时打的某场辩论赛中,我还曾和对方辩友争执过这个问题。辩题便是“孤独是一个人的狂欢还是内心深处的痛苦。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孤独是一群人狂欢后回到家仍是孤身一人的感觉,更是眼看着同龄人和自己没有话题可聊,融入不到集体的矛盾心理。
站在我旁边的大叔孜孜不倦的讲述着自己在上海这个大都市的经历,一讲到家中老婆孩子翘首以盼地等待着自己到家后的拥抱,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我在一旁做了个倾听者,也在幻想着自己成家后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感觉。一时间竟觉得自己也一样幸福地傻乐着。
“开往郑州西站的列车已经进站”随着广播员甜美的声音响起,这充满历史气息的绿皮火车缓缓驶来,滚滚热浪扑面而来炙烤着我这充满不切实际幻想的心。众人也收起了聊天的话语,拿起行李整装以待。不等车上行人下车,便一个个涌上去。顿时车站里只回荡着下不了车的人的叫骂声和列车员维护秩序的声音。其实我理解在外漂泊的游子归心似箭的心理,只是这做的是不是有点儿过了。
尖锐的爆鸣声终于让这场闹剧暂时停止。众人都扭头看去,面部表情也从不耐变为惊愕。我本无心于这种琐事,只是看到众人一脸便秘的表情,还是耐不住心中好奇也循声望去。然而自诩“料事如神”的我也从未想到,发出这股足以让耳膜穿孔的竟是一位光看背影就觉气质出众的女人。
她半蹲在地上,背对着我这个方向。蓝色条纹的西服套装配着脚上那双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皮鞋。打眼看去就像都市俏佳人。按常规来说这种级别的美女应该不会在如此破旧的火车上出现,还有是什么让这位衣着华丽的美娇娘发出尖叫?我内心的疑问不禁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