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男子道:“我听说玄德公剿灭黄巾,又打退曹操,若是有这等英雄统领徐州,我也想参军,去博一个功名。”
又一小童唱道:“刘玄德,刘玄德,刘备此人有大德,若他统领徐州城,徐州不用护城河~”
刘舒唤过那小童问道:“这是谁教你唱的?”
小童回答道:“不是谁教的,城中小儿都会唱。”
刘备听见小童稚嫩的回答,心中一痛,快马加鞭奔向陶谦府。
到了陶谦府,陈登早在门口迎接,将众人请了进去,刘备奔到陶谦榻前,只见陶谦面如金纸,气若游丝。
陶谦听闻刘备到此,似是回光返照,打起了一些精神,一旁陈登捧着徐州牌印侍立在侧。
陶谦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只得用手指了指牌印,又指了指刘备,再指了指自己。
刘备垂泪道:“使君心意,备已知晓,承蒙使君不弃,徐州军民错爱,备自当尽心竭力,为徐州做事,使君放心去吧。”
陶谦听言,虚弱地点了点头,垂下了手,一命呜呼。
陈登对刘备道:“使君生前简拔一人,姓孙名乾字公佑,北海人士,命他与我和糜竺为君之辅。”
刘备见陈登在此,忽然想起之前刘舒曾说陈登不是什么好人,变色道:“如今陶使君身死,君得偿所愿,心中快否?”
陈登笑道:“恐是玄德公有所误会。”
一旁刘舒按剑道:“能有何误会?陶使君未亡之时,君便先虑出身,如今陶使君身死,恐怕徐州城便要落入你陈家掌控了吧。”
陈登笑道:“糜子仲,你害我不浅,还不快与我解释?”
一旁糜竺忙道:“二位且宽心,陈元龙所为,皆是我与陶使君三人共同商议所做。”
刘舒道:“此话怎讲?”
糜竺道:“陶使君心知玄德公不肯统领徐州,好话坏话都说尽了也无济于事,只得从玄德公的仁义下手,陈元龙自愿扮演坏人,让诸位以为他一心只想为陈家谋取私利,竺再去说独木难支等话,待到玄德公于心不忍之时,这计便成一半了。”
刘舒纳闷道:“那另一半呢?”
糜竺笑道:“今日进城之时的百姓便是另一半,那男子与小童都是元龙教他们说的,这样一来,便能触动玄德公内心,使其对徐州百姓放心不下,进来看见陶使君如此,心中便会更加愧疚,到那时,玄德公岂能不接受徐州?”
刘备与刘舒脑中轰然,原来一直以来都错怪了陈登,不过也难怪,他演得太像了,很难让人不信他。
糜竺继续道:“孙公祐也是元龙所荐,为的便是助明公共保徐州。”
刘备深感愧疚,对陈登行了个大礼,陈登坦然接受。
刘舒也拜道:“先前说了先生不少坏话,如今方知自己浅薄,还望先生海涵。”
陈登笑道:“昔日孔文举说徐州城中我与糜子仲是真豪杰,子重前番对我了解不深,如今看来,我是豪杰否?”
刘舒大赧,连忙告饶。
次日,刘备命云长翼德将小沛军兵迁进徐州城内,又命孙乾糜竺为辅,陈登为幕官,出榜安民,安排丧事,又命人将陶谦遗表申奏朝廷。
自此徐州大事皆定。
过了几日,刘舒寻到刘备请辞。
刘备叹道:“行伍之间终归不适合你,你的天地该在江湖之间,我早知会有这么一日,只是不曾想过这一日来的如此之快。”
张飞嚷道:“前面子龙走了,今天你又要走,俺老张心中不爽,你来,与我斗上一斗,若是赢的了俺,俺便放你走,不然,你就留在徐州陪俺喝酒练武!”
关羽道:“三弟休要胡言,子重哪里是你的对手?”
张飞扭过头去,气愤不已。
刘舒走到张飞面前,正要拜下,张飞又将头扭向另一边。
刘舒无奈,只得又走到他面前,张飞又要扭头,刘舒却将他头按住,拜道:“我知三位对刘舒情深义重,但是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这一年来,三位对刘舒的照顾,刘舒铭记在心,尤其是传艺之恩,更不敢忘,可是毕竟我先学的是家师所传清平剑法,这剑法若是不修心,绝难有所寸进,如今我学了三位的武艺,实力自然大涨,只是这剑心一日没有练成,我便一日心中难宁。”
张飞听闻,又是嚷道:“不就是练什么剑心吗?能有俺老张狂蛇枪法凶猛?能有二哥春秋刀法厉害?能有大哥顾应剑法精妙?你别走,俺三人日夜教你,不出三年,保管你胜过那劳什子大剑师。”
关羽见张飞又胡言,忙上前捂住他嘴。
刘备道:“翼德心中不舍,出言不逊,子重休要挂怀,大剑师武艺的确神奇,你离开也是早晚的事,若是有朝一日,遇见了什么事端,尽管来找我兄弟三人,我三人定当竭力帮你。”说罢,拍了拍刘舒的肩膀。
关羽也拍了拍刘舒肩膀,道:“关某身无长物,只有春秋一卷从不离手,如今你要离开,便将它赠予你,切记,行走江湖,当学大哥,以仁义为本,这春秋常拿出来读一读,对你心境的修为和为人的修养都大有好处。”
张飞搓手道:“俺老张不像大哥那么会说话,也没什么送你的,昨天得了一坛好酒,可惜也被我喝光了,我只希望你以后还能来看看俺,陪俺喝酒就行。”
刘舒红了双眼道:“三位兄长之恩,刘舒铭记在心,若是将来有用得到刘舒的地方,只管知会一声,刘舒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刘备命人取来金银给刘舒作为盘缠,又问刘舒道:“子重此行想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