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孔融正接待客人,忽听人报糜竺与刘舒求见,融请二人入见,问二人来意,糜竺将陶谦手书呈上,道:“曹操大军压境,名为报父仇,实则想要侵吞我徐州境界,如今陶公危及,万望明公垂救。”
孔融道:“我与陶恭祖素来交厚,今日子仲与刘少侠到此,如何能不救?只是我与曹操往日无怨,今日无仇,若是骤然兴兵,恐怕后面会兵连祸结,不如且待我修书一封,与他讲和,如他不从,再起兵未迟。”
刘舒心知孔融是为北海百姓着想,担心曹操会日后报复,但从往日所听曹操为人,加之今日徐州之围,已知曹操也是有野心之辈,哪怕孔融对其示好,日后曹操也必然会进兵北海。
糜竺道:“曹操倚仗军势,必不肯和解。”
孔融道:“且一试何妨?”
刘舒道:“曹操此人绝非善类,前日得兖州,今日攻徐州,日后也说不得会对北海用兵,太守若是对其抱有幻想,何异于与虎谋皮?”
孔融见两人所说有理,于是一面遣人送书,一面点兵准备救援。
正商议间,门外忽有人报黄巾余党管亥领贼寇数万杀奔而来,孔融急忙点本部人马出城迎战。
且看那管亥,身材高大,虬髯黑颜,坐骑一匹墨色宝马,那马身长丈余,毛色发亮,偏四蹄雪白,甚是雄骏。
糜竺毕竟见多识广,道:“马杂色为骓,此马通体乌黑,唯四蹄雪白,乃是传说中的踢雪乌骓,据说当年西楚霸王所乘正是这样的一匹马,这贼将不容小觑啊。”
众又看黄巾军阵,杂乱不齐,有的甚至都没有盔甲兵器,说是乌合之众也不为过。
管亥道:“老子听说北海郡粮食特别多,又听说北海郡守是个废物书生,是什么孔子(轻声)的后人?想那什么孔子(轻声)也不会是什么厉害人物,哈哈哈哈,今天老子带孩儿们来你这城子借粮一万石,要是给了,我马上就撤,要是不给,我推平了你北海城!到时候,嘿嘿,男女老幼一个不留!”
孔融大怒道:“我乃大汉臣子,无米与贼寇!”
管亥抠了抠耳朵道:“果然是个废物书生,说起话来文绉绉,既然不给,就吃老子一刀!”
说话间,管亥催动乌骓马,舞起凤嘴刀,直取孔融。
孔融副将宗宝接住,三合便被管亥斩于马下,又奔孔融而来,刘舒忙夺过士兵手中长枪,敌住管亥,糜竺护着孔融退回城上。
刘舒见孔融安全,虚晃一枪,拨马便走,却被身后管亥赶上,一刀砍在马尾上,那马吃痛,将刘舒掀翻在地,又被马当胸踩了两脚,肋骨断了几根,口吐鲜血,无力再战。
管亥举刀正要砍下,只听得弓弦响,嗖的一声,一支雕翎箭射了过来,将刀射偏,又是嗖的一声,又一箭射了过来,直取管亥面门,管亥挥刀拨开箭,忙朝箭射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人,手持镔铁枪,鞍下挂着鹊画弓,箭壶内插着雕翎箭,骑一匹杂色马,冲入贼阵,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正是这人救了刘舒。
城内孔融急忙命人将刘舒抢回,见刘舒身负重伤,气若游丝,急忙命医者治疗。
看城外时,管亥举刀与那人交锋,二人枪对刀,硬碰硬,杀得难分胜负,管亥力大,那人也不遑多让,更兼枪法精妙,一时间不落下风,但毕竟是单人独骑,身旁贼兵不断涌来,那人杀开一条血路,直到城下,大叫开门。
孔融一下没反应过来,贼兵赶到壕边,那人又回身连搠倒数人,拔出雕翎箭射退管亥,其余贼兵见了不敢近前。
孔融急忙命人开门,迎壮士入城,这人下马弃枪,对孔融拜道:“某东莱黄县人也,覆姓太史,名慈,字子义。老母重蒙恩顾。某昨自辽东回家省亲,知贼寇城。老母说:‘我屡受府君照拂,今日贼到,我儿当前去救援。’某故单马而来。”孔融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