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长生一愣，手中折扇微微扇着，并未言语，只是微微笑。

对方的面孔好像有神奇的魅力一般，烛风看到便难以移开目光，就像要吸进去了一般。

好像是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曲长生轻咳一声，旋即笑道：“因为这个”。他摊开手，手掌上空浮现出一道时刻变幻的道纹，一会儿幻化为高山流水，一会儿又幻化为风雨雷电，仿佛包罗了世间万象，饱含沧桑。烛风只看到了一眼，曲长生便收了回去，但烛风却感觉这道纹存在这里的时间已经万载长。

顿时烛风感到头脑欲裂，就像有钢针在大脑里搅晃一般，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他就有些承受不住。即使曲长生已经做过防护措施，但这份位格与力量仍不是此时的烛风能承担的，想来这不是常理性的东西。

“嘿！”曲长生拍了拍烛风的肩膀，绿色的源力顺着曲长生的手臂流入到烛风的体内，烛风的头痛顿时消失，但脑袋还有一点迷迷糊糊。

“这是我最初拥有的圣纹，它叫做太清圣纹，每一种圣纹都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在不同的圣纹之间存在自发的吸引力，我，便是依靠这种吸引力找到你的，就是好奇一下看看你的圣纹长啥样。”

“但我从没看出你的圣纹，但这些年一共感受到六次圣纹波动，你的丹田突破不了，可能与你体内的圣纹有关。”曲长生善意的提醒道。

“虽然圣纹都是天地间最为至圣、至尊、至伟之物，但是没有什么力量的成长是不需要环境一步步打磨出来的，有的圣纹需要特定的时代才能发挥蕴含的力量，如果生错时代，那也只是拖累原主的破败道纹而已。”

烛风努力打起精神，想要驱散刚刚看到太清圣纹带来的迷迷糊糊。大体听到自己修炼不了便是与这圣纹有关，此时也不把曲长生当常人。随即答道“晚辈愿意以星莹草籽换取前辈的功法。”

曲长生听闻，随即摊开朱红卷轴，里面竟然一个字也没有！正当烛风想要发问时，看到他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只粗大的毛笔，笔尖金光绽放，在曲长生挥洒之间有无数金色字符落于卷轴之上。约莫三五分钟之后，功法便已写完。

原来不是正好能拿出功法，而是有写功法的能力。

“你平时喜欢吃点啥？”曲长生向烛风问道。

烛风疑惑，刚刚还在谈圣纹，写功法，却突然提起这个。

随即烛风想了想，还是认真的答道：“百味堂的沉玉清灵糕、薄荷果冻、六道香蛋堡，新月轩的蔷薇奶糊、红糖密枣、鸡肉咖喱汤......”。其实这些都是叶芳喜欢吃的，她经常让烛风和她去买，于是烛风也记下了不少。

“像这样每天平平淡淡的生活，靠自己的劳动换取一点美味的食物，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挺不错的。虽然此法可以让你恢复修炼，但是凡人有凡人的活法，圣人有圣人的活法，圣人未必就会比凡人活得轻松。就算你们叶家全族搬迁到其他地方，重开基业，也不过是些许风霜，而踏上修炼之途，承受的痛苦与风险，可不是如今的你能想象的，这点，你可要想明白。”

烛风沉吟，虽然眼前之人看起来也就比他年长了10岁，但刚刚那一手烛风看出来绝不是常人可为。他能感受出这是来自长者的善意，但是如今梦寐以求的方法唾手可得，要是可以免去上皇城求医的事，他可以省下不少源石，到时候可以给叶芳买不少吃的，还不用去借钱。既然如今有选择的余地了，那就先把路走绝了再说。

烛风思考一会，郑重向曲长生答道：“前辈之言晚辈铭记在心，但是以后能到什么程度，经历怎样的痛苦，晚辈都将会承担。还请前辈赐功。”

“这本功法交给你，只是给你多一个选择，练不练还是由你手中，我向来不愿意沾染太多凡世的因果，如果你选择了修炼，因果由你自己承担。”曲长生把朱红卷轴抛给烛风，然后从虚空中抽出一袋星莹草籽，随后收入袖袍中。

迷迷糊糊的烛风看到卷轴飞来，起身一跃接住卷轴，但是一个踉跄扑到地上。

“累了就早点回去休息。”曲长生看着地上的烛风一笑。手中折扇一扇，烛风便在原地消失掉了。

“哼，我的功法还是有人要的嘛，果然还是这小子有眼力劲。”想到之前想把功法送给别人，别人还不要，这时曲长生对烛风有些满意。

待到烛风离开之后，曲长生召出太清圣纹，他洞天中汹涌的源力奔腾进入其中，太清圣纹便受到源力的激发，溶于天地间。随后曲长生双手结印，心脏处发出翠绿的琉璃光华，仿佛是受到这琉璃光华的影响，溶于天地间的太清圣纹带动这片天地开始演变。

最后演变出这样一幅场景：世界天地失色浮阳惨淡，烛风黑发飞扬，在高天之上散发着无穷无尽的黑气，在烛风身边，还有一位头戴绿纹发箍，身穿翠绿衣裙的女孩，这位女孩把道纹铭刻于黑气之中，其中还包括有曲长生的太清圣纹！烛风正操纵黑气向世间的源气侵蚀！

曲长生张大双眼，不断催动太清圣纹，心口的琉璃之光发出翠绿的明澈光华，他想要让这幅景象更清晰一些，拼命想把这幅景象纳入视界。

这是曲长生对他把朱红卷轴交给烛风后，世间因果产生的变化。

但之后，曲长生双眼炸开，依稀只窥见那景象的一角。这时，他有些疑惑，把这功法交给烛风，这究竟是对，还是错，看来以后得多关注这位少年一点。但是之前看到这少年目光坚毅眼神清澈，不像是大凶大恶之徒。

之后曲长生眼眶的血肉蠕动，眼睛又重新长出，随即又从袖中掏出毛笔，金色光芒绽放，溶于天地间。

......

烛风逐渐醒来，看到眼睛红肿的叶芳正哭巴巴的望着自己。他的记忆续到了和罗炎决斗昏迷的时候，关于在街上遇到曲长生、授与功法的事，就好像在梦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