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台灯洒下融融暖光,却暖不回温晴惨白的脸色。她僵直着身子倚坐在床头,好像没了生气,平日冷静自持的眼神里只剩空茫无际。
看她这副样子,宋景深心里像被揪了一下,弥漫起一阵刺激的灼痛。
他扯开领口扣子,起身往浴室走去,企图忽略掉这突如其来的痛感。
“我去洗个澡,你自己好好想想。”
温晴好像没听见他的话,盯着天花板的眼睛一动未动,像在执着地思考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不一会儿,浴室传来激烈的水声,有人好像积攒了不少情绪,正在选择没人的地方发泄。
温晴麻木地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意识到自己还没穿睡衣,于是裹着被子,缓缓起身下床,从红木衣柜里随便翻出一套睡衣穿上,又慢慢躺回床上。
刚才用来裹身的被子有些潮气,她的皮肤一遇潮湿就容易泛红,严重时会起湿疹,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她又撑起身子,拎起那条长长的被子往阳台走去。
待她晾好被子回来,宋景深正裹着浴袍站在卧室门口,一边擦头发,一边向外张望,神情里带了些不耐。
“这么一会儿,你要跑哪儿去?”
“晾晾被子。”温晴淡声应道,低头从他身边过去。
“明天会有阿姨过来收拾。”宋景深跟在她身后回到卧室,顺手关门。
“嗯。”温晴应了一声,抬手拉开衣柜,踮起脚尖看向柜子上面一格。
“上面只有夏凉被。”宋景深说,“冬被只有两条,你的晾上了,是想和我盖一条?”
温晴迟疑了一下,轻声说:“两条夏凉被合起来,厚度也够了。”
宋景深眼神不爽:“你确定?”
“嗯,我不是畏寒体质。”温晴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就大着胆子把床尾一只凳子拉过来,抬脚踩在上面,去衣柜顶格里拿被子。
被子果然不算厚实,但材质极其华贵。温晴抚摸着被面上的缎花,不禁想起只在纪录片里看到过的昂贵工艺。
如此精致的被子,拿去当博物馆当艺术品都够格,怎么可以是她能染指的。
温晴有些后悔把被子晾出去了,就算潮湿一点又怎样,凑合一晚上就是了,总要比遭遇这样的尴尬好多了。
“怎么又塞回去了?”
宋景深看她把抽出一截的被子小心翼翼放回原处,又认认真真抚平,不由蹙眉问道。
“确实有点薄了,我还是盖阳台上那条。”
温晴从凳子上下来,重新穿好拖鞋,把凳子拉回原处,转身要关上柜门,却被男人挡住。
“那条晾干了?”他扬扬下颌,示意阳台上的那条湿乎乎的被子。
怎么可能晾得干?温晴心里腹诽他的明知故问。
深更半夜晾被子,就算只是有点儿潮气,也不会这么快就晾到干爽。
他这么问,显然带了些调笑的意思。
可她没心情陪他消遣,淡声应了一句:“嗯,差不多了。”
“你皮肤怕湿?”他靠近她,手掌覆上她后腰,辗转至后背肩颈,灼热气息从头顶传至颈侧。
“没有。”温晴抬手撑住他胸膛,颤声说,“只是初来江城,不太习惯这边的气候。”
“以后会习惯的。”他一手合上衣柜门,将她推到门上,低头吻她颈侧的嫩肉。
温晴没想到会演变成这样,勉强拽住头脑里的几丝清明,软软哀求道:“让我把被子拿回来吧。”
“我就是你的被子。”他低笑着说,“放心,冻不着你。”
说完,他托住她臀部,把她整个人抱起来,一步步往床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