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笑也好，痛骂也罢，我亲爱的人类朋友们，你们已经变了。

“最开始，你们心惊胆战让蚁群连结大脑，大部分只是出于对灾难的恐惧，本质上还是不情愿与怀疑，即使蚁群给所有人带来不可思议的一切，依然只有不到10%的人主动寻求蚁群的连接。

“最开始，除了疯狂者，没有人愿意用药物改造自己的身体，哪怕副作用几乎不存在，但是仅仅是‘改变’本身，就足以让你们恐惧忧虑。

“即使有末日降临，即使有死亡威胁，愿意主动踏上进化道路的，总是少数。这也是亿万年来的常态，不是每一条鱼都愿意上岸。

“但现在，我亲爱的人类朋友们，你们已经变了，不是么？

“无论你们怎么说，我从来都没有输过，你们同样也是如此。”

陈育按下键盘回车键，将这段话发送了出去。

收到的回复，全是清一色的：“哈哈哈哈，还在嘴硬。”

他并没有半点生气，反而笑了，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虽说兰椒苒给出建议就是让他装作破防大骂即可，这就是最简单最有效的发展。但陈育斟酌后，还是决定把破防这件事，和自己这段时间的思考结合起来，以一种闹剧收场的方式，把真相发送出去。

或许一些时光过后，人们回忆起起AAA，看到他最后发送的这段话，便仿佛看到了历史一样。

他伸手摸向桌上等待已久的中子蚁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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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星轨道测算完毕，土星轨道测算完毕，加速甬道角度调整中。”

苏旭荣摸了摸鬓角灰发，突然觉得他的存在似乎没有太多意义。

研究了一辈子火箭，现在发射的是个啥？是0.1克的中子蚁灰尘，他感觉自己站在这个发射基地里都显得多余了。

发射中心里，也是人烟稀少，只有两位研究员，一位记录员，一位记者，以及蚁群。

两位研究员是多余的，记录员也是多余的，记者，也很多余……

他手握成拳，锤在了鲜红的发射按钮上。

这个发射按钮，也是多余的。这整个发射中心，也多余的不得了。

他捂嘴轻轻咳嗽了一声，显然是情绪激动了，伤着身了。只不过在外人看来，他依然还是那副严肃面容，每一根发梢都整整齐齐，目光坚定向前，仿佛从没有什么情绪。

“有的人肉身登月，有的人退休失业。”他小声嘀咕了一句。

桌上，灰褐色的蚂蚁微微歪头，显然是听到了，但是它也很识趣，没有接话。

窗外，发射了什么东西都看不清，仿佛什么都没有发射。这窗户也他妈的多余。

“有新的紧急会议。”蚁群提醒道。

“现在还能有什么会议？该不会有人闲不住要刷存在感……”话说到一半，他又闭上了嘴，脑海中，蚁群将白山的论文呈现了出来。

《太阳消失后，宇宙中出现了两个光速》

白山彻底放弃了学术味道的标题，直接用所有人都能看懂的语句，描述了他观察到的、确定的现象。

“直接用自己的身体当粒子加速器，这个好啊！”苏旭荣倒没有第一时间被标题唬住，反而看向实验过程，看到用中子蚁在自己身体表面加速中子，顿时一拍脑袋，感觉大受启发。

最终文章阅读完毕，他叹了口气：“现在物理学都显得多余了。”

两个光速，结论足够惊世骇俗，并且实验随时可以被人“随手”复现，是最顶级的论文。

蚁群帮忙总结道：“文章末尾，作者结合太阳消失以及仙女星系恒星消失的规律，猜测，我们现在或许已经不再位于原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