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论开始。主持人让两个人抓阄以确定谁先发言,谁后发言。布兰恩特笑着说:“我们是礼让的国度,讲究老年人优先。今天,我不抓阄,把选择权让给尊敬的薄恩斯老先生。”
礼堂里立刻哄堂大笑起来,还有几声尖利的口哨音,还有人疯狂拍掌。花熇嫣身旁的人,突然站起来喊:“薄恩斯,too old。”
薄恩斯从没想过自己会被别人嘲笑年老。他在政府高官里是非常年轻的少壮派。按照传统,四十多岁的年纪,正是政治上开始成熟的年纪。但与三十岁左右的布兰恩特相比,确实脸上的皱纹多了几条,尤其是他由于长期凝思,眉宇间多了好几条竖纹。
薄恩斯冷笑一声:“谢谢你的好意,这么大的馈赠,我接受不了。我们还是摸牌比大小,确定谁先谁后吧。”
“那我就替你做决定了,你先讲。其实都是多余,你先讲后讲结果都是一样的,只能是一个输。为了不让薄恩斯输的太难看,各位朋友们,凡是薄恩斯讲话时鼓掌的,后来投票投给鄙人的,将有机会参加最后的抽奖。一百名获奖者,每人奖励二十磅波士顿龙虾。”
薄恩斯立即反驳:“你这是赂选,公开向选民、评委团赂选。评委团、主席团,按照本州本党的竞选规则,我申请你们判定布兰恩特公开行贿,取消他的竞选资格。”
布兰恩特哈哈大笑:“竞选规则规定的是向特定人或组织行贿,获得相关利益,才构成贿选。我向特定人行贿了吗?没有。而且你将获得掌声,哈哈,你也获益啦。我这是大公无私,为人为己啊,哈哈哈哈。”
薄恩斯气得脸色开始发红。他很熟悉竞选规则,布兰恩特的说法没错。但是他不舍弃,第二次向评委团提出申请。他的坚持,得到了一个答复——申请无效,辩论开始。
候选人辩论大会正式开始了。依照辩论流程,先是两人各自陈述自己的施政理念。
花熇嫣听得很认真,听了一会儿,她才清楚原来这场选举会是参议员选举,而且是终局选举。
布兰恩特是属于绿党,薄恩斯是蓝党一员。绿党蓝党在马萨州,向来竞争十分激烈。此前举行过一次预会了,那一次,是布兰恩特占优。这一次布兰恩特气势如虹,言语机锋如雷似电,大有把薄恩斯斩于马下的威势。
相反,薄恩斯出师不利。一上来,薄恩斯就被布兰恩特挖坑陷害了一把,气势大受影响。轮到他讲自己的施政理念时,还没有缓过来。薄恩斯的精神恍惚,讲话磕磕绊绊的。
花熇嫣看了一会儿,就听商剑说:“薄恩斯的阵脚大乱,他完了。布兰必胜。”
花熇嫣问:“商老师,布兰恩特是你们公司的总裁,他好好的做实业就行了,怎么喜欢搞政治?”
“在东方大国,有学而优则仕的传统,而在美丽国,商而优则仕也是一种传统。当商人的诉求不能体现在国家或地区的经济政策上时,他们往往会站到台前,积极参政议政。”
“那直接竞选州长、总统不就行了吗?何必要竞选议员?”
“参议员职权很大的,一州只有两名,任期六年。熇嫣,六年啊。易学讲究从五而变,六年足够将自己的执政抱负,化为经济现实了。”
花熇嫣看到商剑凝望着台上的眼神,里面涌动狂躁的火焰,一种感觉忽然涌入她的心底:商剑也想拥抱权力,台上的布兰恩特被他寄予非常大的希望。很可能,这个布兰恩特就是商剑老师推出去的人物。
“商老师,你还没说布兰恩特的为什么要弃商从政呢?”
商剑收回目光,看着花熇嫣:“他没有弃商从政,在美丽国竞选上的参议员,没有硬性规定他们只能从事参议员职务,而是不得从事妨碍行使参议员职权的相关业务。熇嫣,这下你该懂了布兰竞选的真正原因了吧?”
花熇嫣心下洞然:明白了,这是一种曲线结合。如果布兰恩特竞选政府职位,那么他需要从商界退出,而竞选议员则不用。他既可以通过议员身份参政议政,还可以在商海里扬帆远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