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继善紧忙摆手:“诶呀,老哥,这是说的啥话,我是分管俩林场,但你是主管咱市的全部林场,我签完字,你还得过目呢。”
杨玉生笑说:“我哪有你那本事,我是初来乍到,你是盘根错节,要论人脉还得是你广啊。”
“哈哈,老哥太捧我了!既然老哥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二宁你有啥话就直说,大爷能帮的肯定帮!”
前些天徐宁和徐龙通电话的时候,就将缺钱的事情透露给了杨玉生,当时杨玉生表示知道了,却没有给出明确答复,只说想想办法,因为想要承包两个楞场,那就不可能只给一份钱,如果真是那样,旁人该有话说了。
杨玉生又捧道:“二宁,有啥事跟你孙大爷说,啥事都能帮你办!”
“成!孙大爷,那我就不客套了嗷。是这样的,我家今年事情太多,手里就有些紧巴,承包楞场没问题,但买设备啥的费点劲……”
孙继善一愣,他寻思多大事呢,说道:“就是买设备费点劲啊?没别的事?”
“没别的事。”
“诶呀,这点小事……老哥,你记着年初咱局里开会出的新规定么?买不起,咱们可以租啊!先交点手续费,设备啥的先拿去用,挣了钱再给租赁费用呗。”
杨玉生笑道:“哈哈哈,瞅瞅你孙大爷多能耐,三言两语就给解决了。”
孙继善摆摆手:“这算啥事啊,我寻思是承包俩楞场没钱了呢,那兴许费点劲,不过也不是不能办,就凭我跟老哥这关系,我拼了老命喝三斤酒也能办成!”
“好,继善是实诚人。”
徐宁抬手怼咕着关磊,说道:“赶紧给你大爷点烟啊,咋这么没眼力见呢。”
“诶!……大爷,抽颗烟。”
孙继善将烟叼在嘴里,眯眼瞅着关磊的脸,待他把火柴递过来,脑袋往前一探,巴巴抽了两口。
“磊子这体格有点瘦,一顿吃不多点吧?”
关磊说:“一顿也不少吃,就是不怎么长膘。”
“那还是吃的少,待会多吃点,拿这当自个家一样!”
“诶。”
西屋,孙莲芳和杨艳秋坐在炕沿,正在悄声唠嗑。
“莲芳啊,你到底相中他啥了?我咋没瞅出来哪好呢。”
孙莲芳嘟嘴说:“反正跟他搁一块舒坦,一天瞅不着就想……我也不知道相中他啥了。”
杨艳秋叹口气,这话听着挺不着调的,但话语里全是喜欢,她是过来人,哪能看不出来?
“那你就准备这么跟他过日子?”
“大娘,你是不是嫌弃他瘦?”
“瘦点不怕,多吃能补上来,就怕他不认干,要是贪上耍钱鬼,你这辈子都得搭里去!”
“他不耍钱,挺认干的。大娘,你知道么,他有股狠劲儿,之前搁蜗牛壳他们被豺狗子围了,他一斧头砍死一头豺狗子,后来猎老豹子,他扑上去压住豹子,才没让豹子跑……而且他搁楞场干的是伐木归楞,起早贪黑的,要是不认干,他能受这种苦么?”
杨艳秋叹气道:“你才跟他见几回啊?咱这眼睛也没法看透人心,还是得多接触接触。”
孙莲芳眼睛一亮:“大娘,你支持我呀?诶呀!”
杨艳秋摇头:“我说话哪能好使啊?最终点头的还得是你爸,你大爷和三叔都不好使,知道不?”
“大娘,那你多吹吹枕边风呗。”孙莲芳眨着眼睛说。
“哈哈,你这丫头鬼精鬼精的,真招人稀罕!”
“……”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响,孙连胜和金晓霞进了外屋地,直奔东屋走去。
刚进门就瞅见了徐宁、王虎,但他没有先打招呼,而是和杨玉生点头,道:“杨大爷!”
“诶!这是你家小子?瞅着挺稳当。”
孙继善笑说:“稳当啥呀,也经常跟莲芳一块进山跑,上回差点搁山里走丢,幸好我三弟给找回来了,要不然我还得上火。”
“福大命大,连胜乐意跑山啊?那你跟二宁有共同语言啊。”
孙连胜笑说:“嗯呐,大爷,我跟二宁虎子磊子处的不错,上回搁他家吃顿饭呢。”
他和徐龙是初次见面,不过也没啥生疏感,徐龙比他大一岁,他得叫声龙哥。或许有人疑问,孙继善都五十的人了,怎么孙连胜才二十出头?这不是因为孙继善之前有俩闺女夭折了么,如果他大闺女活着现在也有二十七了。
既然正事谈完,接下来唠的就全是家常了,孙继善仔细询问了关磊的家庭,并问了出生年月日时辰,准备回去找个人算算合不合。
他对关磊说不上满意,也谈不上方案,中规中矩吧。
若不是孙莲芳喜欢,平常遇见了他顶多点个头,话都不会多说一句。
倒不是孙继善架子大,因为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坐在一块根本没啥话题。
跑山打猎是山脚下的居民永远绕不过去的坎儿,孙连胜和王虎勾肩搭背,从沙发唠到炕头,又从炕头唠到了房檐下,为啥?因为杨玉生和孙继善唠了点正事,他俩在屋里叽叽喳喳的,有点乱糟糟的。
外屋地,杨艳秋和金晓霞切着凉菜,这凉菜就是猪头肉、酱牛肉、羊蹄子、羊肝等等……
热菜也快炖好了,杨艳秋将俩锅盖掀开,将窝里的菜盛到盆里,很快外屋地就飘起一股肉香。
“大娘!豆角子孬排骨哇?”孙莲芳站在锅边吧唧嘴。
金晓霞笑说:“莲芳,快瞅瞅这是啥?”
孙莲芳转过身一瞅,惊叫道:“诶妈呀!这么老大的鳌花子?”
杨艳秋说道:“你大爷知道你过来,今早特意让你哥去市场买的,省城的开河鱼,瞅着就嫩!”
“可不咋地,一瞅就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