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罢长“嗯”一声,频频颔首,赞声连连。
忽而指着那烤鸡,与薛和道:“小兄弟,你怎么不吃?”
薛和愣住,向他讷讷点头。
又迟疑片刻,伸手扯下个鸡大腿来,大快朵颐。
闵子行瞧着薛和畅怀大笑,举杯将琼浆一饮而尽。
随即挥手,又唤来小二续酒,低声吩咐:“小兄弟喜欢你家烤鸡,再多添几只来。”
“好咧!”
店小二脆生生回答,眉开眼笑,机伶地转身下楼。
薛和不由心生感激,这才仔细观察这位闵子行。
就见这人生的一双细长凤目,一身细皮嫩肉,举止间流露出一股不羁之风,与那些矿役迥然不同。
薛和明白,此人定是大族之后。只是不知为何会与矿役们混在一起。
……
孟云飞的破境喜宴直到子时才散。
众人又轮番上前送礼,都希望能与孟云飞聊上几句。
陶梦缘在包裹中挑出几样贵重物件,用精致的木盒装了,恭敬奉上。
薛和偷偷瞟见那本秘籍,与那块奇怪的石头亦在其中,心中不由暗暗惋惜。
然而,孟云飞对他的礼物却未加一顾,随意挥手,便有仆从上前代为接下。
陶梦缘失去这最后的搭讪机会,不由心如死灰,黯然走出酒楼。
看的费元一阵唉声叹气,掩面叹道:“完了,我妹妹她……”
吕正面色微醺,大袖一挥,朗声宽慰。
“费师弟放宽心!我的灵石岂能白送,你妹妹他肯定没事。”
费元听闻此言,肃然起敬,向吕正深施一礼。
道:“吕师兄大恩,费元没齿难忘!”
吕正一下搂住他的肩膀,眯眼附耳道:“下个月,四百块。”
顿了顿,又推开费元,半开玩笑道:“若还不上,便直接将你妹妹做抵,你们,也是不亏啊!”
说罢哈哈大笑。被马潜扶着,蹒跚向北区走去。
众人此时方才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这吕正的真正意图。
皆是暗骂一声“老色坯”,随后彼此拱手作别,各自散去。
只剩下费元与陶梦缘,二人相顾无言,呆如木石,如堕黑渊。
……
‘唉,真是个苦命的纯情郎,赔了夫人又折兵。’
薛和一路替陶梦缘不值,与闵子行结伴返回杂役区。
摸着自己滚圆的肚子,心中忽而涌起一股酸楚,几欲泪下。
他已经记不清楚上一次吃饱饭是在什么时候了。
闵子行看样子醉的不轻,似乎早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勉强还能走路,话都说不利索。
薛和心中暗笑。
他左眼视网膜中的大衍道盘早已将这醉汉看透。
知道闵子行已是炼气初期的巅峰。
那种什么琼酿也不是灵酒,岂能令他醉成这样。
无奈,薛和也只能将他紧紧拽住,省得他将自己带到沟里。
突然,闵子行伸手打掉他手中的灯笼。
薛和心中一紧,急忙伸手去捡。
却见黑暗中,闵子行手如蛇头,刹那向薛和激射而来。
薛和只觉得后颈一凉,急忙向侧闪避。
就势一个前滚翻,咕噜噜噜向前滚去。
再一抬头,已滚出七八米远。
闵子行略微惊讶,使了招缩地成寸,刹那身子向前一突,迅速拉近两人距离。
薛和脚尖用力,插进地面,猛地朝他一卷。
一堵沙墙顿时向前崩去。
薛和虽然没有护身功法可练,但这一招“掀沙腿”他却已然练习了成百上千次。
外加炼气三层的修士并没有夜视能力。
闵子行听到声音,却没料到是这一招,略微向侧闪身,结果没躲过去。
顿时那沙土宛如暴雨梨花,噼里啪啦尽数砸在闵子行身上。
一点没浪费。
“哎呦妈耶!”
闵子行惨叫一声,捂眼后退一步,缓缓跪伏在地。
双目流泪不止,哼哼唧唧个没完。
摆手嘶吼道:“不打了!”
薛和也没有再继续攻击,屏气躲在树后。
他知道闵子行没有杀意,若是直接动用炼气三层修为,薛和很可能已被秒杀。
透过大衍道盘观察黑夜,宛如身在白昼。
想要逃跑,绝没有问题。
薛和转身要走,却听闵子行又叫唤起来。
“薛兄,你别走啊……我没有恶意,刚才只是玩玩啊……”
‘大半夜的玩你奶奶个腿儿。’
薛和心中冷笑,转身离去。
就听见远处闵子行又叫:
“薛兄,你是不是源合人氏?我,我也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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