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愣了一下,不太明白为什么入梦之后陆明昭记忆之中的自己会是十八岁,而且那副愤愤不平的看着自己的神态又是怎么一回事?
“沈宗主。”
已经长开了的陆明昭一脸的正色,看那气势和模样倒是像极了陆时的翻版,他此时用那双凌厉的黑色眸子死盯着沈醉,说出的话语十分缓慢却掷地有声。
“我听闻您与我父亲是可以将性命互相交托的生死之交,父亲他一直很信任您,我在上山之前对沈宗主也是怀着满心期待。我不求您对我掏心掏肺的好,只是希望您给我一个容身之所便可,却不曾想今日却让我开了眼。”
陆明昭仰天大笑两声,如鹰般锐利的眼神透过那层单向的,只能从里面往外看不能从外面朝里看的缦纱对上里面那个模糊的身影,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淬满了寒霜。
“想要退婚?好,可以,我答应。”他轻轻的说着,然后把目光转向另一旁早已成长得亭亭玉立的沈青青:“只不过,不是你们退婚,而是我休妻!”
“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陆家和无常门从此以后与你沈家和应天门恩断义绝!我陆明昭也不需要你这个无情无义狼心狗肺的伪君子做我的岳父!”
话一说完,他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击中顿时飞了出去。力量的主人看起来并没有怎么收手,差一点就可以置他于死地,随着一声“放肆”的怒喝,一把锋利无比的扇子抵在了他的脖颈处,在他脖颈划出一道血痕。
这扇子带来无尽的威压,让陆明昭根本站不起来,只能跪趴在地上。刚才被震飞出去本来就伤到了内脏,勉强压下了口中的血腥,现在被威压这么一压一口鲜血直接从喉咙里吐出来。
脖子上的扇刃更是再进一分就可以划破喉管。
在这种生与死之间的徘徊但凡意志不坚定恐怕早就被吓尿了,可偏偏陆明昭这个只有十八岁,还是个命脉尽断灵脉干枯完全不能修炼的废物中的废物,顶着那强大的威压抬头对上扇刃主人那双暴怒的眼睛,朝他嗤笑一声。
扇刃主人没想到他死到临头了还能如此狂妄,瞳孔一缩,当下就要直接将他解决。
“你找死!”
然而陆明昭压根没有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只是目光死死的盯着缦纱后面的人,声音带着无尽嘲讽。
“怎么,这就是应天门的待客之道?沈宗主这是恼羞成怒了想要杀我灭口么?果真是伪君子,真想把你那张虚假的面皮给撕下来,让玄界的大家看看他们口中清风霁月的沈宗主究竟是怎样一个衣冠禽兽……呃。”
话还没说完,脖子处的扇刃逼得更紧了。
冷冰冰的声音自上而下审视他,仿佛他是什么可以随手捏死的蚂蚁一般。
陆明昭的眼神也渐渐冷了下来,自从他家门不幸遇难之后所有人都用这种眼神看他,没有人愿意对他这个废物伸出援手。就连他父亲一直挂在嘴边的结义兄弟也……
他的嘴角抿的死死的,嘴上依旧不饶人,根本不惧怕那扇刃会不会把自己的喉咙割破,直接怼了上去,生生将对方的扇子给逼退几分。
“我认得你,你是应天门的大护法,向宥是吧?”陆明昭嘴角噙着几分冷笑,与之争锋相对之中仅凭气势竟是丝毫不落下风,“你还真是一条忠心耿耿的好狗啊,只可惜跟错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