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阮阮挂上一副得体的微笑跟随贵妃走向了水榭。
“参见贵妃娘娘。”
若干少年少女齐齐向贵妃行礼。
“阮儿,你也去坐下吧。”
薛贵妃在众人面前亲昵的拍了拍薛阮阮的手背,面上露出了慈祥的神色。
薛阮阮冲薛贵妃甜美的笑了笑,刚刚落座,余光便瞥见了三皇子宋郴。
宋郴仍旧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他并不年轻了,已经二十有余,眼角已经生出了些许细纹。
偏生还天天做出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样子,整日穿些月白宝蓝的袍子,倒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薛阮阮强忍着心头泛起来的浓烈恨意,对三皇子频频投来的目光选择了无视。
薛贵妃看到无视了三皇子的薛阮阮,面色更舒缓了几分,看来敬国公所言非虚,薛阮阮确实与三皇子断绝了往来。
“贵妃娘娘,水榭边上生长的栀子清香宜人,甚是美丽,臣女以为如此美景不可辜负,”
说话的人是户部尚书的嫡次女叶绯钰,两年前的花灯节,她与薛阮阮因游船诗会结下了梁子。
从此,只要有薛阮阮在的场合,她必定像只开了屏的花孔雀一样四处张扬。就是为了压过薛阮阮一头。
“哦?莫非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薛贵妃漫不经意的抬眼看向叶绯钰,凤眸微微眯起,透出一股凌厉。
叶绯钰似乎没注意到薛贵妃忽然锐利的眼神,自顾自的说,
“臣女的表妹自幼苦学琴艺,一曲《阳春白雪》更是谈的出神入化,不如让她为娘娘演奏一番?”
薛贵妃面上深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既然如此,你便让她来试试吧。”
说着,薛贵妃就下令传唤叶绯钰的表妹进入亭中。
一阵清风拂过,亭中女子一袭月白色衣袍,面上也罩着白色的薄纱,身姿并不窈窕却很单薄,平添了几分弱柳扶风的气质。
那女子放下古琴,向贵妃盈盈一拜,
“臣女白箐拜见贵妃娘娘。”
薛贵妃看着那女子脸上的面纱,凤眸微眯,
“你是哪家的小姐?见到本宫为何带着面纱?”
语气并不温和,平添了几分上位者的威压。
“回贵妃娘娘的话,臣女家父为赣州县丞白良,臣女前些日子感染力风寒,不带面纱恐伤及娘娘的凤体。”
那女子怯怯弱弱的低声回答到。
薛贵妃眯了眯眼睛,
“不过区区一个从七品县丞之女,你是如何混进这赏花宴的?”
此话一出,几乎将白箐的颜面都践踏完全。
白箐脸上浮现一丝转瞬即逝的恨意,指节用力到发白。
“回娘娘的我来城同表姐一家小聚,恰逢大表姐身子不适,赏花宴的请柬多了一张,姨妈便让我一同前来了。”
说完,白箐仍然行着礼的身体抖了又抖,显得更加单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薛贵妃看着其抖个不停的身躯,冷笑了一声,
“把面纱摘下来,让本宫看看是何等的容貌?”
白箐唯唯诺诺的再次行了个礼,轻轻揭开了面纱。
五官并不十分出重,但面上那一双含情眸子却格外惹眼,仿佛含着满眼泪花。
那张脸,白阮阮死也不会忘记。
永远怯怯弱弱的盯着你,好像千错万错都是他人的错,永远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恶心的令人作呕。
分明就是一条毒蛇,蛰伏在暗处,出其不意的咬你一口,要了你的命。
白箐,好一个白姨娘,这辈子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再用那副柔弱的样子赢得一切。
“果真好容貌,难怪一直不肯摘下面纱。”
薛贵妃勾起红唇讽刺的笑了。
任谁都能听出她话里的讥讽。
白箐听到这话,嘴巴抿的几乎要渗血,单薄的身躯抖了又抖,眼眶里泛起了泪花,显得格外我见犹怜。
场上的那些公子哥立马坐不住了,有几个胆大的已经出声为白箐开脱了。
薛阮阮强忍着心底的恨意开口,
“姑母,或许白小姐是真的因风寒身体不适才失了礼数,姑母莫要怪罪。”
薛贵妃看了一眼薛阮阮,似是无奈的说到,
“就知道你这孩子心软,”
随后又轻蔑的斜了白箐一眼,
“你也退下吧,哭哭啼啼地本宫也没心思听琴了,回去让你那二表姐好好教教你礼数。”
连带着叶诽钰也被打了脸。
叶绯钰狠狠剜了白箐一眼,没有真本事讨娘娘欢心还让她举荐,看她回府有什么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