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字营的鄢陵中郎将,特来侦查后方,我叫虞清棠。”
我心中骇然,心想这虞清棠是疯了吗?冒充军官,这算得上是死罪。
从军五载,我就没见过个叫“渊字营”的玩意儿。
更别说什么鄢陵中郎将,鄢陵前段时间丢的,我们成为溃军的源头也就是鄢陵,将军怎么可能派中郎将来这里。
我和凡子很有默契的没有拆穿他,于是,虞清棠所谓的渊字营便是又多了几个兵。
没有刀,没有甲。
“夏之眠!”
“在!”
虞清棠猛地一喝,我的身体条件反射地抽动了一下,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你现在是辎重兵!护好我们的粮草!粮丢了,我砍你的头!”
“赵凡宇!”
“在!”
“升你为什长!现在是这群废物的老大!”
“得令!”
我感觉有些过于随意了,若是之前,我肯定会拆穿虞清棠跟过家家一样的游戏。
我们现在充其量就是些流寇,流寇或许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些流民。
但是我没有,凡子也没有,那八个半大小子也没有,他们是傻,但也不至于看不出虞清棠的强装。
但是虞清棠给了我们一种叫希望的东西,这东西让我们有了目标,不至于和坑洞里的那几个鬼魂一样,连出来的念头都没有。
沿着鄢陵的这条山路,这位鄢陵中郎将却是发挥了他的职位作用,不得不承认,虞清棠是个合格的兵,也是个合格的领头人。
一路上,我们全没有遇到任何敌军的士兵,全是些破落村庄和没有人烟的房子,且搜刮了许多能吃的干粮和水,甚至发现了一只山鸡。
我们连火都没有升,就拔了毛生吃了下去,火是信号,是死亡的信号。
但我浑身都是力气,心想着虞清棠肯定是拉这些人做垫背的,要跑起来,我们肯定是先跑的。
他答应了我们俩要带我们回家。
“嘘!”
随着虞清棠一声,我们一行人伏在了土堆上,借着月色,我看着虞清棠的脸一懵。
这个家伙满脸都是笑容,那笑容看得我有些瘆得慌。
随后他指向了前头,我们几人便小心翼翼地探出了脑袋。
“厉害!不愧是鄢陵中郎将,藏的这么隐蔽都能被你看见。”
我不由得感叹虞清棠意识之高,眼神之亮,在不足我们五十步的地方,是一片树林。
里面隐隐约约靠着人影,从身上的皮甲和佩刀不难看出,他们是天城军的士兵。
“我们怎么绕?”
我心中有些犯嘀咕,怎么现在快离开鄢陵了,反而遇到天城军了。
然而虞清棠没声,再一转眼,身旁的虞清棠已经消失不见,再转头,便是看到虞清棠和凡子俩人借着夜色朝着那群兵摸了过去。
手起刀落,黑夜里一个哨兵便是悄无声息地死在了阴影里。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虞清棠杀人。
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