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行街上,西风漫道,陈玄观遥遥看着一个布衣大汉,踏空而至。
梁豪士将陈老爷子、胡全义、谢尧三人的首级,扔到了路上,拍了拍手,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说道。
“这三个鼠辈于幕后暗算你,我在那楼里吃酒,看不过去,便顺手杀了。”
陈玄观可以十七个呼吸,就斩了道基境界的抱琴老丈,连带还杀了一个炼炁刀客。
可他对上梁豪士,却全然不敢造次。
此人前些时候,在千醉楼跟袁谙诗大战千余招,二人随手一击就杀了那道基境界的白发老道,一身修为实是三境的第一流高手。
陈玄观当下笑道:“梁兄不愧是天都二老门下,一身修为非同凡响,急公好义亦非虚名。”
梁豪士哈哈一笑,说道:“小子莫要来虚的,那天你师姐摸走了袁谙诗落下的羡花令,可弄得我好找。”
“还是师尊掐算指点,我这才晓得了这枚羡花令,竟落到了二位太岳剑派真传手中,失敬失敬。”
“说来不怕你笑话,老梁我此次下山,师命指要的就是羡花令。此物即在贵派手中,这三个人头便做个铺路,还请你师姐开个价码出来,我也好拿东西来换。”
陈玄观闻言,面色顿时沉凝。羡花令跟温婆婆,都事关七宝妙池的重开之事儿,而七星镇岳鼎便在七宝妙池的连云洞中。
岳至虚既然要他们师姐弟下山,寻找温婆婆,无疑是要趁着羡花令现世,将本派镇山之宝,重收山门。
所以,陈玄观眼下哪里敢随便答应。
却听一阵银铃般的声音响起。
“天都二老虽然未有开山立派,但却是道门正宗出身,功果臻至元神不可思议之境界,梁道友这等说辞索要羡花令,未免太矫情了。”岳玄音飘然现身。
“嘻嘻!师弟,刚刚是不是虚了呀。”岳玄音凑到陈玄观身前,悄悄咪咪的说道。
此时灵慧子也紧赶慢赶来到此处,刚好听到岳玄音的小声打趣,当下嘀嘀咕咕的说道:“梁道友一手截星剑阵用得出神入化,曾就凭了那一十二柄‘金鹄(HU)剑’,单人一马就剿灭了姑凉山六贼。”
“此六贼可俱是道基中人,也是杀抢了好些年,梁道友因此一举,名震关西。”
“陈道友,略有惧怕,也实属正常。”
灵慧子这嘀嘀咕咕的声音不大,刚够陈玄观听到,顿时闹了他一个通红。
当下咳嗽一声,陈玄观说些什么“梁道友修道早于我,谦让礼敬本是应该”、“修道人适当的保持距离,就是最好的舒适圈”、“大家都是正教中人,我这是客气”,等等一些岳玄音跟灵慧子半懂不懂的话。
陈玄观说话声音不小,梁豪士也听在耳中,他当下暗忖:“莫不是我这一身行头,让这位陈小兄弟,误会了我去?莫不是当成了什么伪君子真贼匪。”
当下,他咳嗽一声打断了陈玄观的念经,说道:“岳道友,可未说笑?这羡花令攸关本派开山大事儿,可胡来不得。”
岳玄音当下正色说道:“乘云真人跟踏水真人要在金城山开山立派之事儿,本非秘闻。家父也曾多有提及。”
“今遭我跟师弟奉命下山,是为寻温婆婆而来,此位虽是弃花姥姥转世,但本派跟七宝妙池并无干系,所为的乃是那一尊遗落在连云洞中的七星镇岳鼎。”
乘云真人乃是皓山叟的尊号,而踏水真人便是明河真人的尊号。此二位乃是昔年好友,同逢奇遇,同参道法,最终先后在天都山证就元神功果,因此并称为天都二老,乃是当世玄门的一段佳话。
天都二老虽然是旁门出身,可学得却是道门正宗,境界又自高深。早在数百年前,就开始着手开山立派一事。
然而天都二老乃是玄门七境之中,第一流的人物,此二位既想要开山立派,便想着比不得五教七宗,也不能输了正魔十九大派。
然而正魔十九大派之所以能够震烁玄持天十余万年,各派都有直指太乙功果的绝学玄功还在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