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华元年,四月。
太学之中的擎天柱,已经高达八十二岁高龄的儒家学者,被刘瑁尊以师名,一手操办起如今太学的前身,龙门书院的大儒,郑玄,去世了。
长安城,太学。
“雍王殿下到!”
“停车!”
太学门前,一架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一身白衣的刘瑁缓缓走下马车,他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望了望天空,步行向太学走去,脑海里却回忆起了几天前的最后一面……
当刘协的死讯传来,原本身体就不太好的郑玄一下子就晕了过去,当他再次醒来之时,老头趴在床上,失声痛哭了许久许久……
自那之后,郑玄的身体就一落千丈,即便张仲景和华佗想方设法调理也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郑玄越发消瘦……
郑玄去世的前一天,他的精神突然好了许多,他随即叫人去叫刘瑁,准备叮嘱一些后事了……
“郑师,叔圭来了……”
刘瑁听闻郑玄相召,连忙放下了雍王府内的议事,坐着马车就赶了过来。
“叔圭啊……坐。”
郑玄虚弱的躺在了床上,笑着对刘瑁道。
在刘瑁坐在郑玄床边后,郑玄轻轻地拉着刘瑁的手,望着刘瑁,笑了。
“叔圭啊……从你在益州开办龙门书院,我郑玄便来到了你身边,你这一路的辛酸痛苦,我知道,你的无奈,我也知道。
当年那个心慈手软,优柔寡断的刘叔圭不见了,如今的你啊,倒是越发霸气了。”
郑玄望着刘瑁,脑海里浮现出当年那个年轻的小伙子,眼里的慈爱之色越发明显。
“郑师……”
刘瑁抓住郑玄的手,半跪在郑玄的床边,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不哭!我啊,已经八十二岁了,活了这么久,我知足了,我这一辈子,经历过了太多事……
我从小看书,八岁就精通算术,十二岁时,便能诵读五经,十六岁时被称作神童。后蒙杜老提携,去了北海,先后拜了第五先生、张老、马老为师,潜行求学。
自我被党锢后,便在家中着书,传道,若非黄巾乱起,你小子又在益州成立了龙门书院,我恐怕还不会远行……
因为你的龙门书院,我一方面为了避乱,一方面为了继续着书,才去了益州,却结成了你我的缘分……
叔圭啊,如今你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距离那个位置,也只剩一步之遥了,但我还是要叮嘱于你,莫要多造杀戮,百姓不易啊……”
郑玄摸着刘瑁的脑袋,叮嘱着,言语中却满是担忧之色,郑玄与刘瑁相处多年,他早已看清了刘瑁的脾性,自己这个弟子虽然重士人、用士人,但更喜寒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