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四人逃命了多久,德拉赫再次从昏迷中醒来,他越发觉得浑身无力,探了探自己的伤口一看,果不其然,一路的颠簸让伤口裂开,鲜血正不断从布条中往外渗出。
“停下……”
德拉赫用尽力气喊出声来,那圆脸青年察觉到,立马勒停马,将德拉赫扶下马查看。
“德拉赫少爷,您怎么了?糟了,您还在流血,雷纳德,快来!德拉赫少爷,您会没事的,我因泰尔发过誓要一直保护您的。”自称因泰尔的圆脸青年看着脸色苍白的德拉赫,满脸泪水地跪在一旁安慰道。
“我可以止血,但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尽快找到一个牧师来治疗。”
雷纳德下马来到二人面前再次施展法术止住了流血的伤口,只是效果并没有之前那么有效,因泰尔又用干净的布条蘸取了背包中残存的恢复药剂送到德拉赫嘴边,这才让他的情况稍好一些。
“我记得前面有座小镇,或许那里可以找到牧师,正好也可以补充水和食物,马也累得不行了。”迪马斯一边警戒着四周一边回忆道。
“暴雨就要到来了,我们得加快脚步了,上马吧。”望着远处夜空中鸣鸣作响的雷云,迪马斯再次催促道。
又是一阵赶路,终于四人在暴雨刚开始不久抵达了迪马斯所说的小镇,小镇门口值守的士兵看见有人狂奔到这,立马拿起武器警戒。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因泰尔急不可耐开口,“我们是过路的人,我们这里有伤者,他需要治疗。”
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铜牌递向守卫士兵,一旁的守卫队长借着火把微弱的火光隐约看见那铜牌上的纹路,立马打起精神,快步走上前去,一把夺过士兵手中的铜牌,双手捧着恭恭敬敬交了回去,随后命令手下的人赶紧放行。
他知道凡是持有这种物品的人都是高高在上的贵族,自己一个小小的守卫队长可是得罪不起。
他甚至没有仔细查看铜牌上的家纹,更不用说检查马上那个披着斗篷声称受伤的人以及几人随身携带的行李,语气卑微到了极致。
“非常抱歉,尊敬的大人,这也是例行检查,入城费就免了,不过现在都这么晚了,神殿的牧师大人也已经休息了,恐怕您得等到白天了。”
没等守卫队长说完,面前几人就已经快马加鞭进入了小镇。
守卫队长见几人离开,顿时变了副脸色,朝地上啐了口痰。
“什么时候这帮贵族能死完就好了,真希望那个‘义贼’也能宰了他们。”
“看什么看?都给老子站直了!老子去打个盹。唉,明天早上又要有的忙了。”
守卫们自然不敢多说什么,他们早就对队长的嘴脸习以为常了,只是一想到明早就要去收拾凶杀现场就浑身难受。
那个“义贼”虽然不杀自己这样的小民百姓,但是每次处决贵族的手段总是能让每个看到那死状的人胆颤心惊,而且现场很难清理干净。
经过一番搜索,深夜小镇里除了三人的火把再无其他亮光,而德拉赫的伤口又在往外渗血。
就在三人到处张望时,迪马斯看见不远处一座修道院的塔尖窗内发出了微弱火光,照出了一道人影。
“在那,修道院还有人。”
三人又朝修道院奔去,来到修道院门口,迪马斯敲响了大门,因泰尔背着奄奄一息的德拉赫,雷纳德举着火把警戒着周围。
“有人吗?我们这里有伤者需要治疗,请开门。”迪马斯不断重复着,敲响大门的手愈发用力。
敲了不知多久,终于迪马斯从里面听到了脚步声,随即停止了敲门,等待大门的打开。
终于大门打开一条缝隙,一盏油灯探出来,随即传来一个年轻少女的声音,“有什么事吗?”
迪马斯再次重复了自己的来意,向少女说明了面色惨白瑟瑟发抖的德拉赫的情况,少女思考了一番,同意了四人进入修道院。
在吩咐将德拉赫慢慢放在修道院大殿中的长椅上之后,少女点燃大殿内的烛灯,随后上前查看德拉赫的伤势,因泰尔一直守在德拉赫身边,焦急等待少女的回答,其余二人则是卸下湿透的斗篷,围着壁炉取暖。
一阵查看后,少女眉头紧皱,给出了初步的诊断。
“伤得很严重,失血太多,肋骨也断了几根,唯一幸运的是没有伤到器官。其他人都不在,而我只是个见习修女,唯一能做的只有稳定伤势,想要彻底治好他只有白天去找神殿的牧师。”
因泰尔激动地看着少女,“请你一定要救救他,我会付钱的。我不能失去德拉赫少爷,我发过誓的。”
雷纳德和迪马斯则是默不作声继续烤火取暖,似乎二人已经经历了很多次类似的场景,火光照在他们生锈的头盔和肮脏的面巾上,丝毫看不出二人此时的神情。
“我会尽力一试,但是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来治疗他,请你们把他送到隔间里后在大殿稍等。”
少女先行一步前往隔间,因泰尔三人将德拉赫又抬到隔间的一张床上放下后离开。
就在德拉赫躺在床上等待治疗时,他仅存的意志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全身上下摸索,吃力抬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少女在自己身上寻找着什么。
见除了证明贵族身份的铜牌之外什么也没有搜到,少女啧了一声,摘掉头上的修女头巾,散开一头乌黑的秀发,之后又从大腿上的夹带中抽出一把匕首,作势就要插向自己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