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干部带着班主任、王书冉以及一众警官到了会议室。
班主任坐下擦了擦额头的汗和眼角的泪,哽咽道:“姜敏敏同学……我联系不上她了……王书冉同学,你在哪儿碰见的她?”
“刚下车没多久,我在便民服务中心的公厕门口遇见过她。”王书冉皱了皱眉,想了想,“她应该是刚上完厕所出来,因为我见的手是湿的。我和她打招呼,她没搭理我,大概是戴着耳机,没听见……”
说到这里,王书冉一震。她们是擦肩而过,如此近的距离,就算没听见,那也会有感觉,姜敏敏当时并没有看她。
“公测?什么公厕?”中年村干部有些惊讶,“我们村里就便民服务中心一个公厕,没有其他的公厕。”
坐他旁边的七旬老人,有些激动,他如枯树般的双手狠狠抓着桌面,黑漆漆的指甲好似要将桌面扣出洞来,他浑浊的双眼露出一丝惊恐:“是那个东西!十八年了,他又出现了!”
“吴老,什么东西?什么十年八年的?”中年村干部很是不解,他不是沉水村人,他是对岸的沉水镇人。
沉水镇以前不叫沉水镇,而叫浮水村,以前两村都都受花水乡管辖。只是沉水村后来人丁越来越少,尤其是年轻一辈都出去打拼了,村里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村委会始终组织不起来,因此上级就将它划入浮水村管辖区域,为了让沉水村同意两村合并,于是将浮水村改名为沉水镇。
沉水村没有村长干部,而是一些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组成的族老,吴老便是其一。
吴老头发花白,皱如树皮的脸上长满了老年斑。他颧骨很高,下巴又很长,整张脸看起来比例不是很协调,年轻时应该也不是什么帅哥美男。
他原本抓着桌面的双手突然泄力,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佝偻着坐在椅子上,沉默良久才道:“我们村上,唉……这大概是四五十年前的事了……”
吴老说,当年高考恢复没几年,他们村上有个青年考上大学。
“是我的同窗,他叫吴学起。“吴老说话有些口齿不清,操着一口安县的方言,语速不是很快。
王书冉觉得他很想快点说,可他一加速,字就更含糊不清,话也不成句。
还是那个女警,她轻声安慰:“吴老,不急,您慢慢说,别着急。”
吴老刚刚说的太急,被自己口水呛了一下,好久才缓过劲来。听美女警察都这么说了,便放慢了速度。
“他爸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人,他妈早年得病走的早,家里也没什么亲戚。他考上大学的那年啊,全村都为他高兴,这孩子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你们也知道,那时候我们都日子苦哟,没一天能吃饱饭……”吴老回忆起过去的日子,心里一酸,眼泪便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溢出,顺着他脸上纵横交错的沟壑,缓缓流下。
美女警察忙抽了纸巾递给吴老。
吴老颤颤巍巍地接过女警的纸巾,然后继续说道:“那天,他们家宰了头猪,杀了鸡,好好庆祝了一番。除了娃子,大家都喝了酒,村里来了其他人大家都没在意。”
“那天晚上,就在我们村里那栋废弃的小学里,他被人杀了,头上一直在流血,把整个地板都染红了。”吴老的情绪很是激动,拿着纸团的左手在半空中颤抖着比划,他面前的桌子湿了一大片,全是唾沫星子。
听到这里,所有人骇然,也很惋惜。
“那时没有监控,也不知道上哪儿报案,村里找不到作案的人,只得先将他下葬。后来他爸去县里报案,可一点进展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