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枕头边摸不到手机,看了看四脚朝天的黑猫,从踏雪的身体下抽出手机,看了看自己黑色的手机壳,瞅了一眼黑主子,思考着要不要换个颜色,夏天,踏雪喜欢睡在手机上,可能是因为凉快吧……
今天是阿念的忌日……
收拾完之后,他擦了擦阿念的新相框,这个是何清买来新换上的,但他还是忍不住擦了一下。
他拿起手机给何清发了个信息,说带她去见阿念,何清自然不客气,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约好了时间地点见面。
去禾褶公园的路上,他给师傅打了个电话。
“喂,师傅,今年我会带一个人过去……嗯……对的……好好好。”
“师傅,不行,你年纪大了,得少喝点酒……”
“行行行,就一瓶,不能再多了。”
成为曾伟的四年来,他一直把师傅当做父亲来看待,在他看来,真正的父亲就该是他那样。
是他的师傅让当年的他,曾几度求死的他,重新活了下去。
师傅是第一个叫他“曾伟”的人。
“曾伟!”何清撑着一把深蓝色的雨伞立在大树下,曾伟向她招手,何清向他走来……
看着何清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他也不知道这个画面为什么怎么熟悉,感觉是哪里见过一样。
也是了,三年前的那天的夏夜,伴着阵阵蝉鸣,一个女孩光着脚,走进了他的生活……
照成这个结果的,也正是当年的他,一步步向着还是陌生人的何清走去,没有带丝毫犹豫……
第二个叫他曾伟的,是何清。
“走吧!”曾伟叫了辆计程车,让何清先上,他坐上了副驾驶。
何清一言不发,她还在思考上车前,阿伟说的那段话……
“四年前,我挖出来阿念的遗体,因为她生前说,她想跟我走,所以,就算她死了,我也带着她离开……”
“师父帮我把阿念的骨灰安葬……”
“原本我是打算和她一起离开的,是师傅救了我……”
“每年这一天,不出意外我都会去看看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