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西梅心里想着，金爽爽的公寓楼是绝佳的通过控制盒远程控制信号塔的地方，便自信地答道，“没问题，我能找到这个地方。那接下来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可以在这个有效范围内，实施我们的声波粒子实验，然后经过信号塔发送无线电信号？”

“还不行。”万空直截了当地给了否定回答，但言辞却异常的肯定。

听到万空如此回答，夏西梅内心刚刚燃起的希望火光几乎瞬间被浇灭了。

“为什么？”夏西梅疑问的语气就差告诉万空，她几乎要绝望了。

“因为我们的能量不够。”万空说，“除非我们还能找到核武级别的能量补充，否则，凭借信号塔的高度，是一定无法实现无线电信号的空间传输的；或者……”

夏西梅听见万空的话语里似乎有转机，赶紧插话问道，“或者什么？是不是还有别的办法？”

万空闭上眼睛接着说，“除非到迪拜哈利法塔，黑进哈利法塔的控制系统，再进行实验才能主动传输粒子级别的无限电信号。但前提是，你要知道传送的准确时空坐标。”

夏西梅听蒙了，显然她压根儿没有什么准确的时空坐标。

看到夏西梅的表情，万空安慰着，“我就猜到你不太可能有准确的时空坐标。所以这个方法也不适用。但幸运的是，我们并不是没有任何办法。你还记得我接收到的那个未来无线电信号录音吧？”

夏西梅断然不会忘记，事实上，这些天她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开始回荡金爽爽在那段录音里说出的话。

“我记得。”她用力点了点头。

“利用现在的条件，我们可以向信号塔发送固定频率和补偿的声波粒子信号，虽然传送不到更远的时空范围，但可以大大提升我们接收到同频信号的可能，尤其是来自未来的同频信号。”万空此言一出，让夏西梅再度见到了转机。

“也就是说，我们并不需要做任何声波粒子分离的实验，只需要把我们播放的声音片段持续向信号塔发送，并不间断地扩散无线电信号就可以了？”夏西梅反问。

“并不是播放，确切地说，应该是把你要传送的声音信号的波长改变，用尽可能高的频率传送，而这个超高频率是人耳听不到的。所以，我们还差一个实现一般声音片段发出超声波的仪器——高频转换器。”万空说。

夏西梅有所疑问，她自然知道超声波为何物，但她还是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你的意思是如果实现物质和能量的转换，并不需要我们主动分离出声波粒子，再实现物质向能量的转化吗？”

“理论上，如果我们主动传送某个物品，当然需要如你所说，但这个前提依然是要拥有绝对强大能够支撑物质能量转换的能源输出。我们目前的情况是，只接收不发送。而接收只需要确保提供同频的波即可，就好像，我们用同频波为被传送过来的一艘船提供了一条足够宽的河道，这个频率越高，河道的宽度就越大，船就约不容易偏航出错。”万空说。

当然，万空期待的能够承载超时空传送的声波频率，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超声波。

一般而言，超声波是指频率高于人耳听觉上限（20kHz）的声波，通常频率在20kHz到1GHz之间。超声波因为有着高频、高能、高方向性、高速度的特点，常被应用于医疗、清洗、测距等领域。但万空需要的，是频率上范围在2GHz—4GHz之间的超声波。

“我们必须确保把你要传送的声波超频释放出2GHz—4GHz之间的超级超声波才可能实现。”万空解释说，“这是实现空间传输的起步频率，当时美国登月和旅行者太空释放超声波无线电信号正是这一频率。”

夏西梅焦急万分，“那我们需要什么实现这个超频?”

“需要两种东西。”万空解释说，一个是由超合金钨制成的半导体；另一个是实现1000摄氏度以下声衰减值小于等于≦0.05db/cm/MHz的高水分子水溶耦合剂。”

实际上，一般意义上从植物中提取的水溶性耦合剂，里面含有的卡波姆树脂等高分子材料，能够实现声速在350摄氏度下为1520—1620m/s，声衰减值在350摄氏度下不超过≦0.05db/cm/MHz。

万空期待的声波经由耦合剂实现的声速，要达到在1000摄氏度下实现2000m/s的速率。这对水溶性耦合剂的材料要求极为严格。

“我们要找到一种从动物脂肪中提取的水溶性血清，加入卡波姆树脂等高分子材料中，才能合成出这种耦合剂。”万空说。

“哪种动物能有可以水溶的血清？”夏西梅问。

“企鹅，是地球上唯一有这类血清特点的动物。”万空说。

此时的夏西梅，对眼前这个经营着小唱片店的万空满是佩服。她这位博士毕业的学姐也只能这个肄业的物理学天才甘拜下风。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知识的呢？”夏西梅凝视着万空，想先缓和一些谈话的节奏。

毕竟，刚刚的信息量对她而言，已经足够丰富了。

万空脸上露出了孩童般的腼腆，一只手摸着头，慢慢地说，“都是上大学的时候在图书馆看到的。”

“哦……”夏西梅刚要随口应和一下，没想到万空紧接着又说出了一个惊人的经历。

“我大学的时候几乎一直旷课，最后导师跟我说再不去上课就要所有科目都挂科了，最后也不可能毕业。”万空回忆着，脸上充满了对过往的怀念，“我哪有时间去管什么科目，我就更加抓紧，没日没夜地在图书馆泡着，有的时候整宿都待在图书馆，用手电筒看。最后，快毕业的时候，我看完了图书馆所有的藏书，一共10万8432册。”

“最后这小子在年级教务处找谈话讨论延期毕业的时候，主动提交了退学申请，弄了个肄业回来。”这个时候，万时走了进来，听到万空在回忆往事，自然要揭露一番，“当时我差点把这小子打残废了，可他说书都看完了，不想去了。”

万时的语气里都是哭笑不得，而听到这些理由的夏西梅，则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是真的吗？不是开玩笑吧？”

万空接过了话回答，“是真的，我当时要报考这个物理学专业就是因为小的时候邻居家一个大姐姐在这里上学，有一次我家里大人不在家，她临时带我去她学校宿舍拿个东西，因为要负责临时看护我，就带我去了。就是那个时候，我第一次接触到了学校图书馆。”